今天,天潼路路上那些用青石砌成的整洁路面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华丽马车和服饰整洁的行人,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衣衫褴褛,形容憔悴的愤怒工人,在工人队伍的最前面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汉子,手里一边挥舞着一根竹杖,一边又唱又跳:“富人娶妻纳妾,穷人妻离子散;富人大鱼大肉;穷人米糠不饱;今天便要把这世间颠倒,让穷汉们都欢畅!”随着他的歌唱声,后面的人群大声也有节奏的应和,每当遇到一家米铺、布店等商店,那汉子就停住脚步,用竹杖一指,重复的唱道:“今天便要把这世间颠倒,让穷汉们都欢畅!”群众们便齐声合唱涌进商店里,将里面的东西一抢而空。
这时,街道的另外一头突然涌出一队身穿黑衣的巡捕,转眼之间便已经将三四丈宽的天潼路堵得严严实实,身着官袍的刘知府大人看了看朝这边涌过来的人群,又回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胡、沈二人和上司张志成,一张黄脸又惨白了几分。
“金三,快喊话,告诉这些暴民,让他们速速散去,否则定要严加惩处!”刘知府对一旁的带着大盖帽,黑色刘知府的胖子低声下令道。原来这巡警头目姓金,家里行三,长得腰圆膀粗,粗看上去倒像是个杀猪的,听说祖上本是个从东北来的流民,十四五岁便接了祖上的在衙门里的差使,最是心狠手辣,熟识他的人当面就称呼一声金三爷,背后却叫他金三胖。
“是,大人!”这金三弓了弓身体,随即跑到队伍前面,拿了个铁皮做的喇叭,对这不远处的人群大声喊道:“你们都给我听着,刘知府大人有令,速速散去,不然就别怪金三爷不客气了!”金三的喊声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人群依然在那个挥舞着竹杖的中年汉子引领下涌了过来,金三咬了咬牙,快步回到刘知府面前,躬身道:“大人,彼等顽冥不化,当如何处置,还请大人示下!”
刘知府看了看数十米开外的暴民,咬了咬牙,低声道:“你先让巡警们顶住,我先去请示一下上官!”
“是,大人!”金三拜了一拜,快步跑回队伍里,大声喊道:“都给我精神起来,上官有令,坚持待命!”
刘知府撩起官袍,小跑着来到胡、沈、张三人面前,拱手行礼道:“三位大人,暴民人多势众,如果只用巡警的话,只恐抵挡不住,还请出动标营弹压!”
张志成回头看看胡、沈二人,见两人脸上并无什么表示才沉声道:“此地乃是上海市的中心地带,繁华之地,这些也不过是些求食的小民罢了,出动国家经制之师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刘知府大人麾下也有三百多巡警,还是看看情况再说的好!”
“张大人!”刘知府抬头起来正想继续争辩,正好看到对方嘴角露出的一丝冷笑,求恳的话头立即就卡在喉咙里了。自己平日里也没少给这位布政使大人少下绊子,想不到今天有报应了,对方明显是要看自己的笑话了。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转身快步离去。
待到刘知府回到巡警们身后,人群已经抢到相距巡警组成的人墙只有十几米的地方,紧张不安的巡警们不断的回头看,等待着上司的命令。
金三问道:“大人,布政使大人怎么说?”
“哼!什么经制之师不可轻出,摆明是公报私仇,看我的笑话了!”刘知府冷笑了一声:“传令下去,让所有人子弹上膛,让他们马上散开,不然先朝天鸣枪示警,然后开火!”
“是,大人!”得到了确定命令的金三赶忙躬身行了一礼,接着就快步跑回队伍里,大声喊道:“子弹上膛,刘知府大人已经下令了,这些暴民只要再敢靠过来,就开枪射击!”
“啊!三爷,真开枪呀!”一个老巡警咋舌问道:“前面这么多人,这要是一排枪放过去,死的可就是成百上千呀!三爷,这可得思量思量吧!”
“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