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买我一个面子!”
“那太好了!”沈宏茂闻言大喜,但他也是个在官场上打滚多年的人,立即听出了陈再兴的言外之意:“如果我硬要开口的话!”显然,这个口是没有那么好开的。沈宏茂很快冷静了下来:“那要什么情况下你才会开这个口呢?”
陈再兴斩钉截铁的答道:“解除粮食进口禁令!只有这样,我才好开这个口。也只有这样,厚德银行也才愿意做出让步,他们可以从其他方面补偿这方面的损失!”
“解除禁令?可这禁令才刚刚发布出来呀!”沈宏茂闻言不禁目瞪口呆:“这又置朝廷的颜面于何地呢?”
“除此之外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复生,你再想想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沈兄,并非我不帮忙,但是在商言商,这些生意人你也是知道的,要想让他们松口就必须拿出利益来交换,你让我空口白牙的要他们做出让步来,这怎么可能?”
“复生,就算我和胡大人答应,可是王相公那一关也是绝对过不了的,他那个强项令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就算是先帝在位,他都敢硬着脖子顶牛,更不要说现在邓太后那个性格,谁能奈何的了他?”
“那就只有让王相公下台了!”
“什么?”这是沈宏茂今天听到的第二个惊人的消息了,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微笑着的陈再兴,两人交谈的每一句话都在脑海中飞速的倒转着,联络着,突然,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一道光。
“陈复生,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吧?”沈宏茂站了起来。
“不错,我今天来你这里就是为了赶王启年下台的!”陈再兴笑吟吟的看着激动的好友。
“就是为了王相公禁止粮食进口,妨碍了你赚钱?陈复生,想不到你现在竟然变成了这样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是,但不全是!”陈再兴怡然自得的吃了一筷子菜:“其实王相的禁止谷物进口不但没有妨碍我赚钱,反而让我赚的更多。因为禁止令颁布了后,上海的粮价翻了个跟斗,而我只要拿出几万两银子收买几个贪官,就能把粮食偷偷运进来,还能卖个高价,算总账我还赚的更多,说起来我还要感谢王相公。”
“你——”
“你可能是奇怪为什么这样我还要赶他下台吗?原因很简单,王启年他不是挡了我一个人的财路,如果就我陈再兴一个人,他挡了我这条路,我就走那条路,天底下挣钱的路多得是,我犯得着和他过不去吗?王启年挡的是一群人,是全上海市民、是整个江南的工商业主的路。米价涨了,工厂要多发米贴、工人要买高价粮。而且今天他王启年会说谷贱伤农禁止进口大米,那明天会不会说棉价跌了,禁止进口棉花呢?这样下去如何了得?所以不是我陈再兴一个人想要他下台,是很多人要他下台!”
听了陈再兴这一席话,沈宏茂整个人静了下来,他心中的整个世界被一下子颠覆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群在儒家经典里被称为商贾小人的家伙,竟然也敢对朝廷大臣指手画脚,甚至敢于插手朝廷政局。本来他应该跳起来,大声呵斥好友的谬论。但是沈宏茂没有这么做,因为他心里清楚,在陈再兴背后有着多么庞大的一股势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股势力甚至控制着朝廷的命脉。
“沈兄,我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大逆不道。现在朝廷每年的税赋里有四成出自江南,如果算上国债、借款等收入,还要更多。不管王启年所做的怎么有道理,但是他得罪了江南地区,伤害了这么多上海企业主的利益,他就错了,他错就错在,朝廷现在已经离不开江南了、更加离不开这些工厂主和银行家了!今日的话我就说到这里了,该怎么做,请您好自斟酌吧!”
说到这里,陈再兴站起身来,对沈宏茂拱了拱手,就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