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余光观察着一旁的姐姐,从表面上看摄政长公主和平时比并无什么异常,但如果是熟悉的人不难从她此时外表的细节判断出这个女孩内心深处的激愤。
“缅甸被出卖了,陈大人背叛了我!”此时在罗林的脑海里就回荡着这样两句话,她无意识的抓紧座椅的扶手,以至于完全没有感觉到掌心的皮肤已经被指甲刺破,这个年轻的女孩又一次感觉到逃亡时的那种熟悉的感情——愤怒和惶恐。
外间传来了通传声,一个侍从附耳低声道:“二位陛下,陈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吧!”罗林的声音冰冷而又陌生,毫无平日里的那种灵动,一旁的罗勤不禁又担心的看了姐姐一眼。
片刻后,随着有节奏的脚步声,陈再兴从外间走了进来,他对宝座上的罗林姐弟行礼之后,恭声道:“外臣陈再兴问二位陛下安好!”
“陈大人请起,赐座!”
陈再兴此时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他抬头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宝座上的罗林,只见长公主华丽的金冠下白皙脸庞毫无表情,尤其是那双平日里总是向着自己吐露着情义的双眸,却一片死寂,此时的她就好像一尊美丽蜡像一般,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位于她和陈再兴之间,把交流都隔断了。
“糟糕,想必是那个貌基在罗林面前说了坏话,她怪罪我不为缅甸力争,牺牲缅甸的利益与英国人签订合约,只求自家的功名利禄!”陈再兴稍一思忖,便猜出了事情的原委,他心知罗林经过去年四月份的那次政变之后,虽然在顺军的支持下重新归国复辟,但由于忠于其父锡袍的大臣几乎都在那次政变中死于非命,归国后又亲眼目睹了缅甸贵族们的贪婪和无能。所以她把最大的信任和爱慕都给了为她复位奔走不遗余力的陈再兴,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罗林在遇到这次背叛的反应也愈发激烈,陈再兴完全可以感觉到平静的表面下蕴含的愤怒和激动。
转眼之间,陈再兴已经把事情的原委思量清楚,他心里清楚如果自己不能立即打破罗林的心防,重新恢复两人的密切关系,事态将会向对自己极为不利的方向发展:“二位陛下,我这次来见您是辞行的!”
“辞行?陈大人此次居功至伟,想必会有超迁吧?”罗林冷声答道。
“陛下,外臣这次是打算去一趟上海的,至于升迁?”说到这里,陈再兴叹了一口气答道:“外臣打算这趟从上海回来就上书朝廷,请求辞官归隐了!”
“辞官归隐?”宝座上罗林脸色微变,低声问道:“陈先生您为何这般说?出什么事了吗?”
陈再兴呵呵一笑:“其实也没什么?长公主陛下您应该知道,外臣多年前就因为一桩事辞官不做的。这次重作冯妇,其原因有二:第一、我虽已经不为顺臣,但还是大顺子民,英人占据缅甸后,我大顺南疆不得安宁,陈某既然遇到了,自然义不容辞。二来陈某自幼便受圣人训教,最是愤恨乱臣贼子,那孟既勾连外国,弑杀君王,陈某自然容不得他。如今孟既已死,陈某这趟去上海若是顺利,另外一桩事也差不多了,这功名利禄与我不过浮云一般,自然要请辞的!”
罗林本以为陈再兴是为了自家功名利禄才在谈判时出卖了缅甸的利益,不但割让了下缅甸的领土,还要赔偿给英国大量金钱。但听说他表示马上就要辞去官职,显然前面的推断就不复成立,心中不由得起疑:“莫不是错怪了他?”口中却问道:“陈先生此番去上海到底是为了何事?”
陈再兴听到罗林发问,心中暗喜:“陛下,据我所知,缅甸经过这次战乱,国库空虚,而在和约里缅甸必须赔偿给英国人一大笔钱。若是拿不出现钱,只恐英国人又会以此为口实,再启战端,所以我打算去一趟上海,联络那边的银行来缅甸商议借款之事。”
“原来如此!”罗林不自觉的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