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为了防止军舰因为进水而倾斜沉没,当时的海军普遍会在船舷的另外一侧主动注水,以保持船身平衡,但是‘反击’号这种浅水炮舰吃水本来就很浅,如果再注水过多,就会直接沉没,所以这种办法对于‘反击’号特别危险。
“作为本船的舰长,我会坚持到最后一刻的!但是上校您是全军的司令官,我建议您立即转移到另外一条船上,继续指挥战斗!”
“好的!”亚历山大立刻明白了布森船长对于‘反击’号的情况很不乐观,现在岸上的中国人肯定已经知道了英国舰队的动向了,如果作为最高指挥官的自己继续留在‘反击’号上,对于整个行动都有危害。
“你带司令官到左舷去,准备一条快艇到将他送到‘勇气’号上去!”布森船长对旁边的一个军官下令道。
“是,长官!”
亚历山大走尾随着那个军官走到船舷,在两个士兵的帮助下到了救生艇中,然后将救生艇放了下去,由于船身倾斜的缘故,救生艇和“反击”号的外壁碰撞摩擦,发出尖利的声响。亚历山大忍受着右臂骨折处传来的剧痛,耳边听着上方甲板传来的呼喊声,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股微微的悔意,自己这次行动是否过于冒险了些。
突然,亚历山大感觉到身下一股冲击,他立刻意识到是救生艇已经落到江面上了,经验丰富的他赶忙抓紧一旁的扶手,以免跌倒在颠簸的救生艇内。船上的那个来自阿伯丁的苏格兰老士官赶忙敏捷的跳起身来,用左手上的铁钩割断了垂索,大声叫喊着,指挥着救生艇上的水手,向数百米外的“勇气”号划去。
岸上,顺军丙号炮台。
“冯大人,冯大人!”
门外传来急促的呼喊声将冯开贵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他猛的从草铺上跳了起来,一把抓起枕头下面的手枪,厉声喝道:“什么事情,英国人进攻了?”
“英国人没有进攻,不过江面上有爆炸声传来,应该是英国人的舰队想要偷越过去,碰到昨天晚上咱们新布的雷了。请大人去炮台上看看!”
“什么?”冯开贵在铺上摸了两下,找到帽子和外衣,披上后便推门冲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便冲上炮台,只见漆黑的江面上果然有一处火光灯影,他拿起望远镜向火光方向望去,依稀可以看到巨大的船上桅影。
“太棒了!”冯开贵猛击了一下手掌,大声下令道:“传令下去,所有炮位,瞄准火光方向,开火!”
“是,大人!”炮台上的军官士兵们齐声应和,便四处奔忙起来,虽然此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但炮台上的顺军士气都极为高昂。这些士兵都知道顺军所使用的那些水雷中都至少装有数百公斤的黄色,威力巨大,英舰如果触雷就算不当即沉没,也会失去行动能力,成为炮台的活靶子。这些日子来这些炮台官兵没少挨英舰的炮弹,现在有个报仇的机会,自然士气高昂。
很快,冯开贵所在的乙炮台上的九英寸加农炮便发出了第一声炮响,沉重的炮弹撕裂空气,飞过“反击”号的桅顶落在七十多米外的水面上,爆炸的榴弹溅起了数十米高的水柱。
“该死的,岸上的中国人已经发现了!”救生艇上亚历山大低声骂了一声,救生艇相距刚才那发炮弹的弹着点只有不到两百米,落下的水花就好像下了一场大雨,将他和船上的水兵们淋得透湿,汹涌的波浪险些将救生艇掀翻在伊洛瓦底江心。
“你们这些蠢货,给我专心划桨,不然我就用我左手上的铁钩把你们的肠子给勾出来!勒断你们的脖子!”
正当这个时候,苏格兰老士官的宏亮嗓音划破夜空,他的嗓门是如此之大,连岸上传来的隆隆炮声都无法压制住。他的咒骂虽然十分粗鲁,但却很有效,水兵们的慌张情绪被克制住了,加快了划桨的频率,救生艇和“勇气”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