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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就在这条充满了障碍物、抵抗者的肠子里挣扎,一个人在这里额头会碰到墙壁,脚下满是碎片,眼里会碰到黑暗。

    士兵和起义者们就在这样的环境里厮杀,仿佛在坑道战里双方的工兵相遇,或者海战中两船相接,双方在中甲板用斧子相互屠杀。人们在这里厮杀,就仿佛在墓穴里一般,当第一批士兵冲进来的时候,整个过道里便充满了爆炸的火光,仿佛地底下发生了雷击。进攻的一方用雷击来回答雷击,随即是钢铁与钢铁碰撞,铅弹回答铅弹,谁要是碰到这些刀枪,谁就会没命。人们手中的火把昏暗的映照着这幕恐怖的景象。在过道里是不可能看得清楚任何东西的;周围闪耀着红光的黑暗;谁走到这里就成了聋子和瞎子,震耳的声音让他聋,爆炸的浓烟让他瞎。倒下的人倒在尸体中,人们踩踏着死人,压迫伤口,敲碎已经被折断的四肢,被踩到的伤兵发出尖利的惨叫,将死的人咬住踏在他胸口的脚。不时沉寂一阵,但这更加可怕,人们互相揪扯着,在地上翻滚着,听得见搏斗者发出的可怕喘息声,然后是切齿声、濒死者的呻吟声和诅咒声。于是,轰鸣的厮杀声又开始了,一条血流从门角流了出来,还散发出热气。

    狄奥克站在门外,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进攻的士兵已经换了两拨了,进去的是鲜活强壮的小伙子,出来的则是残肢断臂的尸体,这个军械库的门口就好像一个怪兽的巨口,将人吞进去,嚼碎了又吐出来。里面的枪声、爆炸声、厮杀声透过墙壁传出来,显得格外的阴沉,听起来分外可怖。

    张启的脸色就好像军械库的墙壁,黑沉而又可怖,他又挥了一下手臂,二十名提着手枪、火药包、佩刀的士兵又冲进门去,残酷的战斗又开始了。

    虽然抵抗一方还没有动摇,但进攻一方人数的优势终于要开始起作用了,逃进军械库里还能战斗的人不超过三十个人,随着体力的消耗和死伤的增加,起义者不得不节节后退,到最后,抵抗的人只剩下十个人了,其中最勇猛的就是那个劝颂参逃走的黑脸汉子,他飞快的挥舞着一柄马来克力士刀,这柄锋利的武器在火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流水一般的光芒,突然他猛的一记下劈,锋利的刀刃砍断了一名顺军士兵的枪管,接着在对方的脸上留下了一条三寸多长的伤口,那个顺兵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倒了下去,他刚想扑上去接过来了敌人的性命,便听到一阵喊杀声,只见敌人又有一队生力军涌了进来,回头一看自己这边却只剩下五六个人还能靠自己站在那里的,心知众寡不敌,大喊了一声,便转身向军械库内逃去。

    狄奥克穿过过道,走进军械库,几名顺军士兵正把刺刀从几具还在抽搐的尸体上拔了出来,无论是先前的命令还是已经杀红了眼的现状,顺兵都绝不会对敌人有丝毫宽恕。狄奥克的脸颊抽搐了一下,转身对身旁的张启问道:“张大人,那个颂参呢?”

    “我们的人正在搜索,他一定逃不了!”张启的声音又冷又硬,就好像他脚下的花岗岩一般,他转过身对身后正在涌进军械库的士兵又重复了一遍命令:“全部处死,不要俘虏!”

    顺兵们涌入军械库,飞快的开始搜索,用刺刀捅死遇到的每一个伤员,刚才在抬出来的同伴尸体已经把他们的心变得又冷又硬。突然,一个士兵大声喊道:“有人想翻窗逃走!”

    人们的目光一下子向那个士兵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人正飞快的爬上几个叠起来的木箱,向高高的窗户爬去。张启一把夺过身旁士兵的步枪,瞄准那人扣动了扳机,随着一声枪响,那个人影在窗边摇晃了两下,摔倒下来。

    张启将步枪丢给他原来的主人,快步向那人跌落处走去,走到近前一看,躺在地上的正是鬼影子,中枪了的他正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鲜血正从他的胸口涌出来,嘴角也溢出血丝,显然方才张启那一枪打穿了他的肺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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