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里全是血腥味,我抱着楼正齐的手掌一片湿儒,颤抖的手拿出,全是红色。
潘森推开我,立刻将楼正齐扶在肩膀上,带进别墅。
我就像僵住了似的,坐在楼正齐所做坐的位置边上,看着黑色皮质座椅上,那一团深色,一直绵延到座椅的缝隙里。
从干涸的血迹来看,楼正齐流血好一会儿了。
“吴小姐,你快点,楼少还在等着!”
潘森的口气十分不好。
我才恍然想起楼正齐刚才所说的,家庭医生先给我看病。
这个时候,我真的很想哭,我身上的伤根本没有楼正齐那么严重,他流了那么多的血,应该先给他治疗。
他让家庭医生在家等候,想必是猜到他到温先生别墅去了的后果,早就预料到了。
我没想到他会让医生先给我治疗,我真的很感动,原本失落受伤的心在他这句话后奇迹般的愈合了。
潘森的手捂住楼正齐受伤的手臂,防止血流太快。
我看着楼正齐身上的暗红色印记,这一刻,我浑身又凝聚一股力气,支撑着我走出小车,来到别墅里。
我刚坐在沙发上,一个穿着白色衬衣。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的男子走到我的身边,他透过明亮的镜片看了我一眼,说,“手拿出来。”
我将手放在沙发扶手上,他又看了我几眼,这才把脉,时不时透过镜片看着我。
他把脉后,就直接开药,然后,快速上了楼。
家庭医生走进楼正齐的卧室,我就仰望着卧室,一阵担心。
医生进去很久都没有出来,我实在坐不住了,这才从沙发上起身,艰难的上楼。
我迟疑的站在门口,脑中不断的出现着不久前楼正齐出现在温先生的别墅里。
这个时候,我竟觉得自己有些讨厌,为何要埋怨楼正齐,为何要与他置气,楼正齐应该也算在乎我吧,否则他不会到别墅里来救我。
在乎我?
他在乎我。
我、干涸的嘴上露出一丝微笑,唇、瓣一痛,隐隐流出一丝血来,我都没有发现。
不过片刻,我又想到楼正齐的伤,焦急万分的站在门口。
我的手抬起又落下,好一会儿后,我才见房门打开,穿着白色衬衣的家庭医生走出,他又看了我一眼,这才给潘森说着注意事项。
我也屏住呼吸,仔细听着。
医生说完,看向我,说,“放心吧,他命大着。”
潘森立刻说了家庭医生一句,“多事!”
潘森与家庭医生一起下楼,我站在门口,犹豫片刻,还是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我的脚步一点也不利索,但是想着楼正齐就在里面,我又强迫自己继续往前走。
我走到床边。看着楼正齐紧闭着眼睛,毫无血色的脸,呼吸着松木香的味道,一边的垃圾桶里丢着一堆被血染红的纱布,我的鼻子一酸,眼泪扑簌下落。
我看着楼正齐起伏的胸膛,总算是放心下来。
片刻的松懈,我就像被什么抽去力气,一下就跌倒在地,身体软、绵得厉害,昏迷过去那一瞬,我好似觉得倒在棉花上。
醒来,我抬眼看见一片雪白的天花板,眼珠一转我看向一边,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房间里一暗,我仿佛看见身边有道影子。
我鼻子有点不通,呼吸有些沉,抬起手,身上有些火辣的疼痛感觉,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落在一边的黑影上。
黑暗中,我不知道碰到了什么,隐约听见一声压抑的呼吸声。
只是一个短短的音节,我当下就想到是他。
楼正齐。
他坐在我的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