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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放得过?纵然未曾惊动官司,不免天天寻李庆年,叫他转致洪子秋,好早完这笔账。独李庆年心上好难过,一来自己靠着周家的财势,二来这笔账是自己引洪子秋出来,若是这笔数不清楚,就显然自己不妥当,反令周庸佑思疑自己,如何使得?便乘着轿子,来找洪子秋,劝他还了这笔账。洪子秋心里本不愿意填偿的,自是左推右搪。李庆年心生一计道:“那姓周的为人,是很大方的,若不还了他,反被他小觑了。不如索xìng还了,还显得自己大方。即遇着怎么事情,要银用时,与他张挪,不怕不肯。”洪子秋听了,暗忖姓周的确有几百万家财,这话原属不错。遂当面光了李庆年,设法挪了十来万银子,还与周庸佑,取回那张单据,就完结了。后来姓洪的竟因此事致生意倒盘,都是后话不提。

    且说姓洪的还了这笔款与周庸佑,满望与周庸佑结jiāo,谁想周庸佑得了这十来万银子,一直跑回香港去,哪里还认得那姓洪的是什么人。自己增了十万,道是意外之财,就把来挥霍去了,也没打紧。因此镇日里在周园里会朋结友,从新又有一班人,如徐雨琴、梁早田,都和一块儿行步,若不在周园夜宴,就赴妓院花筵。

    那时周庸佑又结识一个赛凤楼的jì nǚ,唤做雁翎。那雁翎年纪约十六七上下,不特色艺无双,且出落得精神,别样风流,故周庸佑倒看上他。只是那雁翎既有这等声色,就不持周庸佑喜欢他,正是车马盈门,除了周庸佑之外,和他知己的,更不知几人。就中单表一位姓余的,别字静之,排行第五,人就唤他一个畲老五排名。这时正年方廿来岁,生得一表人材,他虽不及周庸佑这般豪富,只是父亲手上尽有数十万的家财。单是父亲在堂,钱财不大到自己手上,纵然是xìng情豪爽,究不及周庸佑的如取如携,所以当时在雁翎的院子里,虽然与雁翎知己,惟是那天字第一号的挥霍大名,终要让过周庸佑去了。独是青楼地方,虽要二分人才、三分品貌,究竟要十分财力,所以当时畲老五恋着雁翎,周庸佑也恋着雁翎,各有金屋藏娇之意。论起畲老五在雁翎身上,花钱已是不少,还碍周庸佑胜过自己,心上自然不快。但姓余的年轻貌美,雁翎心上本喜欢他的,争奈身不自由,若是嫁了畲老五,不过取回身价三五千,只鸨母心上以为若嫁与周庸佑,怕是一万八千也未可定。故此鸨母与雁翎心事,各有不同。

    那一日,周庸佑打听得畲老五与雁翎情意相孚,胜过自己,不如落手争先,就寻他鸨母商酌,要携带雁翎回去。鸨母素知周庸佑是广东数一数二的巨富,便取价索他一万银子。周庸佑听了,先自还价七千元,随后也八千银子说妥。鸨母随把此事对雁翎说知,雁翎道:“此是妾终身之事,何便草草?待妾先对余姓的说,若他拿不得八千银子出来,就随姓周的未迟。”鸨母听了,yù待不依,只是香港规则,该由女子择人,本强他不得况他只是寻余五加上身价,若他加不上时,就没得可说。想罢,只得允了。

    那时周庸佑既说妥身价,早jiāo了定银,已限制雁翎不得应客,雁翎便暗地请畲老五到来,告以姓周的说妥身价之事。畲老五听得是八千银子,心上吓一怕,随说道:“如何不候我消息,竟先行说妥,是个什么道理?”雁翎道:“此事是姓周的和鸨母说来,妾争论几回,才寻你到来一说。你若是筹出这笔银子,不怕妾不随你去。”畲老五道:“父兄在堂,哪里筹得许多?三二千还易打算,即和亲友借贷,只是要来带卿回去,并非正用,怕难以开口,况又无多时候,如何是好?”雁翎听罢,好不伤感。又说道:“妾若不候君消息,就不到今日了。你来看姓周的十来房姬妾,安回去怎么样才好?妄自怨薄命,怎敢怨人?”说罢,泪如雨下。畲老五躺在上,已没句话说。雁翎又道:“既是无多时候,打算容易,若妾候君十天,却又怎地?”畲老五一听,就在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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