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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氏,受周家雇用,掌理第九房姨太太的梳妆,或跟随出入,及打点房中各事,倒不能细述。那田姐年纪约廿五六岁,九姨太实在喜欢他,虽然是个梳佣,实在像玉树金兰,作姊妹一般看待了。那小厮陈健,生xìng本是jiān狡,见田姐有权,常在田姐跟前献过多少殷,已非一日。陈健就认田姐作契母,田姐也认陈健作干儿,外内固是子母相称,里面就设誓全始全终,永不相背的了。且周庸佑既然不甚管理家事,故九姨太的家务,一应落在田姐的手上。那田姐的一点心,要照顾陈健,自然在九姨太跟前要抬举他,故此九姨太也看上陈健了。

    自古道:“尾大不掉,热极生风。”那九姨太与田姐及陈健,既打做一团,所有一切行为,家里人统通知得,只瞒着周庸佑一人。那一日,田姐对九姨太金小霞说道:“陈健那人生得这般伶俐,xìng情也好,品貌也好,不如筹些本钱把过他,好干营生,才不枉他一世。”九姨太点头称是。次日,陈健正在九姨太跟前,九姨太便问他懂得什么生理。陈健听说,就如口角春风,说得天花乱坠,差不多恨天无柱,恨地无环,方是他于营生的手段。九姨太好不欢喜,便与田姐商量,要谋注本钱,好栽培陈健。田姐道:“九姨太若是照顾他,有怎么难处?”九姨太道:“怎么说?我从前跟着大人到任,手上虽赚得几块钱,也不过是珠宝钻石的物件,现银也不大多。自周大人回来,天天在马夫人那里,或在三姨太的宅子,来这里不过一刻半刻,哪容易赚得钱来?”田姐道:“你既然有这点心事,就迟三五天也不打紧。”九姨太答个“是”。自此田姐就教陈健唤九姨太做姨娘,就像亲上加亲,比从前又不同了。

    过了数天,九姨太就和田姐计较,好拿些珠宝钻石及金器首饰,变些银子,与陈健作资本。田姐自然没有不赞成的了,果然拿了出来,统共约值五万银子上下,着陈健拿往典肆。田姐又一同跟了出来,都教陈健托称要做煤炭生意,实则无论典得多少,田姐却与陈健均分。田姐又应允唆九姨太匆将此事对周大人说,免至泄漏出来。

    二人计议既定,同往典肆。怎想香港是个法律所在,凡典肆中人,见典物的来得奇异,也有权盘问,且要报明某街某号门牌,典当人某名某姓的。当下陈健直进典肆,田姐也在门外等候。那司当见陈健是小厮装束,忽然拿了价值数万银子的对象来,早生了疑心,便对陈健说道:“香港规则,男子不合典当女子对象。你这些贵重物,究从哪里得来?”陈健听说,不觉面色一变,自忖不好说出主人名字,只怎样说才好?想来想去,只是答不出。偏又事有凑巧,正有暗差进那典肆来查察失物,见司当人盘问陈健,那暗差便向陈健更加盘问一回,并说道:“若不说时,就要捉将官里去了。”陈健早慌到了不得,正是:

    世情多被私情误,失意原从得意来。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回    定窃案控仆入监牢 谒祖祠分金修屋舍

    话说小厮陈健拿了金器珠石往典肆质银,被司当的盘问起来,适暗差又至,盘问得没一句话说。时田姐正在典肆门外,猛然省起,一个男汉,不合典押fù人家的头面,便赶进典肆里说道:“这东西是妾来典押的,可不用思疑了。”暗差道:“这等贵重的东西,好容易买得?你是什么人家,却从哪里得来?”田姐听了,yù待说将出来,又怕碍着主人的名声,反弄得九姨太不好看。正自踌躇,只得支吾几句。那暗差越看得可疑,便道:“你休说多话,你只管带我回去,看你是怎地人家。若不然,我到公堂里,才和你答话。”田姐没得可说,仍复左推右搪,被暗差喝了几句,没奈何,只得与陈健一同出来,回到囗记店门首。那暗差便省得是周家的住宅,只因周庸佑是富埒王侯,贵任参赞的时候,如何反要典当东西?迫得直登楼上,好问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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