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熟得公法,及何人合往何国。江翰林道:“有一位由广东来的大绅,是从洋务里出身的,此人很懂得jiāo涉事情,只是他资格上还不合任得公使,实在可惜。”宁王道:“现在朝里正要破格用人,若然是很有才干的,就派他前往,却也不妨。但不知他履历是个什么底子?”江翰林道:“正为此事,他不过一个新过班的道员,从前又没有当什么差使,晚生说他不合资格,就是这个缘故。”宁王道:“既然是道员,又是新过班的,向来又没有当过差,这却使不得。只若是他有了才情,还怕哪里用不着?究竟此人是谁呢?”江超道:“晚生正yù引此人进谒王爷。他是姓周,名唤庸佑,年纪不上四十,正是有用的时候。王爷若不见弃,晚生准可引他进来拜谒。”宁王道:“也好,就由你明天带他来见见便是。”江超听了,拜谢而出。
次日,江翰林即来拜会周庸佑,把昨儿宁王愿见及怎么说,一五一十,对周庸佑说来。周庸佑听得王爷如此赏识,心上早自欢喜,就向江翰林说道:“这都是老哥周全之力,明天就烦老哥一发引小弟进去。但有点难处:因小弟若然献些礼物,只怕王爷不受,反致生气。若没有些敬意,又过意不去,怎么样才好?”江超道:“这事都在小弟身上,改日代致礼物,向王爷说项便是。”周庸佑不胜之喜,江超就暂行辞别。
次日,即和周庸佑进谒。原来那宁王虽然掌执全权,有些廉介,究竟是没甚本领的人,只信江超说周庸佑有些能耐,他就信周庸佑有能耐。所以周庸佑进谒时,正自惊惧,防王爷有什么盘问,心上好不捋上捋落。谁想王爷只循行故事的问了几句,不过是南方如何风景,做官的要如何忠勤而已。周庸佑自然是对答如流,弄得宁王心中大喜,即训他道:“你既然到京里,权住几天,待有什么缺放时,自然发放去便是。”周庸佑当堂叩谢,即行辞出,心里好生安乐。次日,即把从上海带来的jì nǚ小霞小宝二人,先将小霞留作自己受用,把小宝当作一个选来的闺秀,进侍王爷又封了十万银子,递了一个门生帖,都jiāo到江超手上。那江超先将那jì nǚ留作自己使用,哪里有送到王府去。随把十万银子,截留一半,适是时离宁王的寿辰不远,就把五万银子,说是周某献上的寿礼送进。宁王收下。
自古道:“运至时来,铁树花开。”那一年既是驻洋钦差满任之期,自然要换派驻洋的钦使。这时,就有一位姓钟唤做照衢,派出使往英国去。那钟照衢向在北洋当差,又是囗班丞相李龙翔的姻娅,故此在京里绝好手面,竟然派到英国。自从谕旨既下,谢恩请训之后,即往各当道辞行。先到宁王府叩拜,宁王接进里面,随意问道:“这回几时出京?随行的有什么能员?”那钟照衢本是个走官场的熟手,就是王爷一言一语,也步步留神。在宁王说这几句话,本属无心,奈自姓钟的听来,很像有意,只道他有了心腹之人,要安chā安chā的,就答道:“晚生料然五七天内准可出京了,只目下虽有十把个随员,可借统通是才具平庸的,尽要寻一个有点本领的人,参赞时务,因此特来王爷处请教。”宁王一听,就不觉想起周庸佑来,即说道:“这会十分凑巧,目下广东来了一位候补道员,是姓周的,向从洋务里出身,若要用人时,却很合式。”钟照衢道:“如此甚好,倘那姓周的不弃,晚生就用他作一员头等参赞,只统求王爷代为转致。”宁王听罢,就点头说一声:“使得。”
钟照衢拜辞后,宁王即令江超告知周庸佑。周庸佑听了,实在欢喜,对着江超跟前,自不免说许多感恩知己的话。过了一二天,就具衣冠来拜钟照衢。钟照衢即与他谈了一会,都是说向来jiāo涉的成案,好试周庸佑的工夫。谁想周庸佑一些儿不懂得,遇着钟照衢问时,不过是胡胡混混的对答。钟照衢看见如此,因忖一个参赞地位,凡事都要靠他筹策的,这般不懂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