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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孩子吊死,如今弄成赌博人命,把巴大哥,钱贤弟都下到监内,还没审哩。这是他两个在监内写在旧封条上,送出来的信儿。叫谭姐夫打点,他两个受苦,谭姐夫使钱。若惜钱不照应他两个,便当堂供出姐夫,只该有苦同受,少不得都去充军摆徒。”王氏骂道:“这窦家小短命羔儿,输不起钱,就休要赌,为什么吊死了,图赖人!”焦丹道:“这话如今也讲不着。只讲当下怎的生法,不叫谭姐夫出官就好。”谭绍闻道:“焦焦大哥,你要救我!”早不觉身子已跪下去。王氏也不觉慌的跪下,说道:“要亲戚做啥哩,我就是这一个孩子,千万休叫他受累。”焦丹急忙也跪下道:“我不过送个信儿,我是一个山西人,开个小铺子,没财没势,会做什么?大家起来再商量。”一齐起来坐下,焦丹说道:“这赌博场里弄出事来,但凡正经人就不管,何况又是人命?若要办这事,除非是那一等下流人,极有想头,极有口才,极有胆量,却没廉耻,才肯做这事;东西说合,内外钻营,图个余头儿。府上累代书香人家,这样人平素怎敢傍个门儿?只怕府上断没此等人。”谭绍闻极口道:“有!有!有!我有一个盟友夏逢若,这个人办这事很得窍。”王氏道:“你又粘惹他做什么?王中断不肯依。”绍闻道:“事到如今,也讲说不起。况他平日,也不曾亏欠咱。”

    卷:  因叫双庆道:“你作速到瘟神庙街,寻你夏大叔去,说我有要紧事相等,至紧!至紧!你就大跑着去。”

    卷:  话要凑巧,双庆跑到丁字街口,恰好遇着夏鼎,便一把手拉住说道:“俺大叔请你说句紧话哩。”夏逢若早知是曲米街窦又桂吊死的事发了。总是因赌自缢,也是常有的事,只因内中干连一个门第人家子弟,早已一传十,十传百,顷刻满城中尽知谭宅公子因走新亲,在巴家酒馆赌博,逼死一个小客商,同场人已拿住两个,指日堂审,这谭公子也是难漏网的。况夏逢若更是此道中人,岂有苍蝇不闻腥的道理。正想厕入其中,寻混水吃一口儿,适然遇着双庆来请,心肝叶、脚底板两处,都是痒的,竟一直上碧草轩来。

    卷:  双庆回家报知,王氏因人命情重,救儿心急,便说道:“他夏哥也不是外人,你就请到楼下商量。”谭绍闻也正为面肿难出,正合板眼,遂道:“娘说的是。”少时,只见双庆引夏逢若进的楼来,见了王氏,说新年不曾拜节,行了子侄之礼。

    卷:  与焦丹也作了揖,彼此通了姓字。谭绍闻道:“我运气太低,到东街走新亲戚,闲解闷儿,如今竟弄出一场祸事。”夏逢若道:“你若是行了俺街里姜家那事,怎得有这呢?”谭绍闻指着焦丹道:“这是巫家内亲。”夏逢若道:“偶然说起,我也原不介意。”谭绍闻遂将巴家赌博,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夏逢若道:“你不用说,我知道的比你做的还清白哩。”王氏道:“你与福儿有一炷香,你看这事该怎的打救呢?”夏逢若摇首道:“唉呀,难,难,难。”王氏慌道:“他夏哥呀,你要不生个法儿,我就跪下了。”夏逢若道:“老伯母使不得,看折了侄子草料。”只见夏逢若指尖儿搔着鬓角,迟一会,忽然说道:“有了!”谭绍闻问其所以,夏逢若道:“咱县新任董公,裤带拴银柜原是钱上取齐的官。如今坐升正堂,我听说合城绅衿,要做围屏奉贺。想这做围屏的头儿,必是一向好结jiāo官长,出入衙门的人。凡是这一号乡绅,一定是谄上骄下、剥下奉上的,或图自己干犯法事有个仗恃,或图包揽民间词讼分肥。您且坐,我去街上打听打听,看这做围屏的首事是谁。我速去即来,老伯母放心,管保不妨事就是。”谭绍闻道:“张绳祖、王紫泥与董公相好,央央他两个何如?”夏鼎道:“破落乡绅,平常秀才,到小衙门还不出奇,何况堂上?我去探明回来,再拿主意。”当下起身摇摆去了。焦丹道:“我也走罢。我到底不中用,不过管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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