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凌江更不必提,这几年内能不能出来都悬;马然自从两天前从天而降跟静雯说了句“要给她个惊喜”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错过了一场大戏,但也好......
天渐渐黑了下来,作为江南水乡,冬天的中吴空气中暗藏着一种可以把苍狼冻成哈巴狗的湿冷,它不像东北那样拥有着零下二十度、天地一片洁白的豪迈,却拥有着在无形之中让你瑟瑟发抖的yīn寒。
苏静雯抽了抽鼻子,里面一阵稀里哗啦,经过昨晚的那一战,她觉得自己是感冒了,于是无力地躺在床上,也不开灯,黑暗中就只剩下她的一双大眼睛在忽闪忽闪。
周围静谧地有些可怕,可她却仿佛听见窗外的风在吹过城市,吹过繁华,吹裂欢声笑语,吹起一股萧瑟的腥气。
她饿了,想起屋里还剩半袋水饺,又折腾着起来烧水。水汽渐渐在屋内弥漫,发出“吱吱”的响声冲击锅盖,锅盖似乎在挣扎着要站起。她用的是电磁炉,没有火光,所以也无处取暖。
把饺子统统下了锅,看上去像一个个白胖小子在湖里游泳,忽上忽下,沉沉浮浮。这一锅饺子足够四个人吃的,水汽蒸腾之中,静雯忽又想起她刚刚来的第二天晚上,也是热气腾腾的饺子,然后她端着饺子去送给邻居们:先是莫墨,他不在家,估计是睡着了,他可真懒....三号房,凌江看起来像极了一个知识分子,或许是一个闯dàng城市的青年,带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媳fù儿,他们一定很恩爱,还有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很破,可十年后或许就能在中吴买房,幸福地过一辈子......四号房的李海洋,一看上去就是一个饱经沧桑的大叔,平易近人、忠厚老实,他一定能够在你迷茫的时候给你一些有用的忠告,他在乡下肯定有一个善良的妻子,一对将来想走上大城市的儿女......
饺子沸腾了......苏静雯却仍然止不住地遐想。
又拿起莫墨送她,实际上是她硬抢过来的那个陶笛,靠近窗台仔细地打量着,用手婆娑着......它看起来像是石头做的,可拿在手里却很轻,上面一层光滑的釉质握在手里很舒服,虽是寒冷的冬天,但上面却有一个人的温度,它能奏响很好听的曲子,比如《天空之城》,一旦奏响,所有的人都会安静下来,一切焦灼的心都会变得平静,任何仇恨和痛楚都会化为无形......
突然,她看见了陶笛的内侧有一行小字,歪歪扭扭,任何字体都不是,一看知道是人之后瞎刻上去的。静雯来了精神,打开小手电筒仔细地瞧,原来是庄子的一段话: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静雯一怔,一瞬间,她就从漫无边际的遐想中回到了现实;她发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哭了,不知道是在哪一个时间点哭的,可是等到自己发现,两颊已经尽湿。
真是好笑,在发现自己内衣被人弄脏的时候没哭,在发现隔壁那个让人心悸的小孩的时候没哭,阳台上看见凶恶的刀疤男的时候没哭,面对手持砍刀想杀人的凌江的时候没哭,莫墨走的时候没哭......这个时候居然莫名其妙地哭了?
为什么会哭,又为什么要哭?
静雯迅速擦掉眼泪,又疯狂地冲到衣橱前,打开衣橱的抽屉,在里面翻弄寻找---
终于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件干干净净的文胸......
静雯提着它出了门,把它挂上了阳台---
回到屋里,她终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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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八点,静雯被“霍”地一声开门声惊醒。
只见马然气喘吁吁地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