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了这个小小的染坊,傅临染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其他的,再也没有什么可在意的,至少就现在而言,她比较重要。
一起走到了一个用两根绳子吊住的简易秋千,景染固执的要坐在上面,可他觉得不是很妥,这个地方的陈设看起来不像是短时间有人居住的样子,他对秋千的承载力保留怀疑。
“还是换其他的地方坐吧!”最后拗不过她,只得出声要她好好考虑。
景染不以为然,他的担心实在是太多余了,这个秋千确实是父亲景栎亲手为母亲做出来的,可是不代表它过了这么多年,就一定会腐朽。想来,这可是父亲做的,一个染花商,手中的材质,自然与染花术脱离不了关系。
不顾傅临染的劝说,她还是执意的要在这里坐下。扶着一边的绳子,身子全然的在秋千上,轻轻的摇晃着,头脑还是同一开始的有些混沌,不过已经好了很多了。
抬头看着就在身边的他,景染浅浅的问道,“你为什么不恨我?”
这个问题她是真的想不透,想问很多问题,可是这一个的诱惑力最大,在心里放着的时间越来越久,也就会越来越发酵得一发不可收拾。
好想问问啊,就算他不会真正的回答,问问总归是心里安稳了很多。
“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傅临染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景染只是觉得可惜,可是又仿佛早就明白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可觉得奇怪了,他不说,不就是心里早就想到的,不会可惜。
“你想要知道什么!”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这么问,她的所有理智都在恢复,肖想果然是不该有的。
他明明就在自己的身边,而且手上的动作,像是时时刻刻都准备着接住会跌落的她,他真的以为她会从秋千上跌落吗?
傅临染的脑子究竟还有没有再用啊,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话虽然是这样说的,可是她的脸色其实一点都不好,傅临染的关心越多,对她来说,眷恋越多,不该有的眷恋,一开始就不应该有,现在这么多,舍不得也必须要舍得。
悠悠的荡着秋千,景染看着远处,他刚刚贴心的将门关好了,现在,暖暖的染坊里,温度很好,她也不觉得冷了。
她这么干脆,让傅临染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傅临染与自己的人生,与自己的一切行为,现在在这里的理由,这些,都是让他觉得自己很无奈,很不知足。
对景染,他不恨,可就是不恨,才最被世人诟病。他太过冷情,真的。景染的所作所为,比起他的,过之不及,他在她的面前显得微不足道,也就是这一点,才让他觉得不能就这样,要坏,也只能是他,她不必如此。
“你想说了?”她这么问自己,也就是她有打算说出来的意思,只要她愿意说,他就有可能好好的帮助她,她的一切,他可以替她洗涮干净,他有这么能力。
死都可以。
“从哪里开始呢?”景染自顾自的开始说话,他明明一直想问,可是始终等着她的解释,她这次是真的愿意说话了,他要的,都能给他,不过,结局不会照着他的计划,她可是景染。
独一无二的景染。
“我爹和我娘在这里认识的,后来她们相恋了再然后……”
故事一直都在她的记忆里从来不曾减弱的痕迹,始终在她的心里,不断地蔓延,有时候被压的想死,活不下去,是她的心,杀了这么多的人,她快乐吗?一点也不,别人都以为她想要什么,可是怎么知道,她什么都不想要。
当初,景栎与染凝相爱,故事真的与自己听到的故事一样,不过,这两个人,在景染眼中,真的好自私,他们怎么能就这样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她们不知道,她们两人的自私都有她一个人来承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