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薄,你是府里的大丫鬟,吃穿用度比有些大户人家的小姐都风光。淳于家的丫鬟谁都可以下毒,你不行。你若不说清楚有什么理由给尧儿下毒,我定然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洛妧熙的眸色淬冰般寒凉,呼吸粗重不均,她的右手狠狠拧住上衣的边角,错乱纷杂的褶皱却远不如她的心备受煎熬。
虽然淳于澈总是多有刁难,可他憎恨女子的性情也是府里众人皆知的,难道她就因为这个下毒,那就应该放到淳于澈的茶点里,而不是放在喜宴的汤里,将对她关爱有加的老夫人也毒死,多少都有些说不过去。
洛妧熙低垂的眼睑抬起,余光扫到林厨娘头上的金钗,她抓着衣角的手猛然松开,这个时候她必须有理由,而且满屋子的人都在等她的理由。
这个毒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要在太后赐婚淳于澈与墨晗公主之后,那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理由就是……
洛妧熙拼尽全力使自己的情绪缓和起来,淡然的语气冷冷地道:“自然是有理由的,奴婢……奴婢爱慕淳于少将军多年,如今他却要成为墨晗公主的驸马,皇上的乘龙快婿。奴婢知道此事板上钉钉难以更改,内心万念俱灰,爱欲其生恨欲其死,妧熙百般纠结,最终决定下毒谋害。”
淳于澈漆黑的眸子闪着冷芒,唇角却是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玩味的笑意,他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怪异的目光死死锁着她,好像早就看穿了她的戏码。
话音未落,屋子里丫鬟们的唏嘘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人忍不住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起来。
那些细细碎碎的句子在屋子里飘来荡去。
“妧熙平时最是性子柔和,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其实为了少将军,也还真是保不齐。”
“少将军那么刁难她,她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你懂什么,这叫爱之深,恨之切。”
丫鬟爱上少将军,却又因爱生恨,这种事情在大梁的官宦人家也算不得奇闻,几个月前大梁还出过丫鬟毒害主子的惨案。
淳于老夫人的脸色铁青,怒火中烧气得浑身哆嗦,她举起金虎头长杖朝着洛妧熙砸过去,还没有来得及落下来,就被屋子里不知道是谁的尖叫声惊得回转过身子。
只见淳于澈端起面前的汤碗一饮而尽,空碗随手掷在桌子上,脸上平静如常,淳于老夫人失控地喊出一声“澈儿”。
洛妧熙心头猛地一颤,像是被人抽去骨骼那样,只觉得脚底发软,无力支撑几欲倒地。
十年前,她与娘亲走失流落街头,是他将饥肠辘辘的她带回家中,发现男子打扮的她竟然是个女孩,他气得怒火中烧,大骂她是不要脸的女骗子,便要将她赶出府里。
可是淳于老夫人初见洛妧熙,便深深喜欢上她可爱伶俐的模样,喃喃自语道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孙女,将她收入府里成了贴身丫鬟,却像是淳于府的大小姐般照顾关爱。
淳于澈从座位上不露声色的站起来,伸出骨节分明的右手扶住淳于老夫人,生怕没有他的借力,她会随时晕倒过去。
林厨娘的眼神里闪着阴毒的光,手里的指甲已经嵌入肉里,内心深处呼喊出这样的声音,鹤顶红分秒毙命,他怎么可以站这么久都没事。
淳于澈寒彻的眼光拂过洛妧熙俊美的脸颊,他意味深长的注视着她,话音却是冲着淳于老夫人。
“奶奶,我想妧熙可能是得了呆傻症,连梦跟现实都分不清了,她或许是午睡的时候做了这样的梦,便急匆匆跑来阻止我喝汤了。她若真给我下了毒,孙儿喝了那碗汤,怎么会半点事也没有完整无缺的站在您的面前。”
淳于澈的性子向来冷傲,往日里只要淳于澈说几句软话哪怕是一句求情,淳于老夫人都会照单全收,天大的事都能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