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这个,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什么时候开始的?作为她最好的朋友,我竟然不知道,丁点儿都不知道。
之后的半小时里,房门被两次敲响,都是我去开的门,进来的都是中年男人,和秦海差不多年纪,穿得人模狗样的,挎着皮包,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嗨起来。我越来越慌,怕人多了场面控制不好。我又给张骏去了短信,这下他马上打过来,说在门口等我。
我撒谎说肚子饿了,出去买点吃的,三个男的,嗨翻了,言语上开始下流和猥琐,刘思涵正在兴头上,顾不上别的,让我注意安全。
我几乎是一路飞奔的,进电梯的时候,我的心还在颤抖,一路忐忑到大门口碰上张骏,我还没能平静下来。
张骏斜睨我一眼,看我不太对劲,他吸了吸鼻子,闻见我身上的味道,忽地眉头一皱,拉下脸来问我,“你刚干什么了?”
那个表情,非常的严肃和厉害,满是教训的意味。
我摇头,解释说,“不,不是我,是他们。”
我简单地描述了下他们在干什么,张骏冷笑了声,说,“溜冰。”
我问什么叫溜冰,换来张骏的白眼,他非常严肃地警告我,“杨小唯,你给我记清楚了,以后不许跟刘思涵一起在外面开房过夜什么的。她早就不是你认识的刘思涵了。”
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张骏正儿八经地说刘思涵的全名。
摩托车行驶在灯火阑珊的道路上,我抓着张骏的衣裳大声喊,“骏哥,能不能带我去一中附近的公园。”
长椅上,我和张骏坐在一起。他点燃根烟递给我,我接过来放嘴里,看着远处被树苗挡住的路灯,特别怆然地说,“骏哥,你说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张骏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我,我说,“你看,同样都是人,同样都瞎玩,徐笶梦不管怎么浪最后还能去年大学,走一条光鲜亮丽的路,几年后,她和我们这些人的差距就是天上的云和脚下的泥。再看看刘思涵,学习比徐笶梦好吧。脸长得也比她好看吧,可现在呢,”那些形容的话,我不想说,张骏都明白。
“再看看采采,她技校毕业,混日子,还不懂什么是人生。等有天忽然回过神来,会不会后悔呢?后悔现在的荒唐。后悔现在的放肆。”
张骏问我,“别人你都说了,那你自己呢?小唯,你想过你的人生该怎么过没?我认识你的时候,心比天高,梦比海深。说实话,在我们这一行里烂的人,很少见到你这样明明浑身是伤,却还活力满满心高气傲的人。我一直认为,你应该是那种站在舞台上的人。光芒四射。耀眼闪亮。”
我说,“可我,现在已经没有当初的勇气了。那种永远使不完的干劲,早在我消沉的意志里丧失殆尽了。我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这一年来,我常常问自己要做什么。但都没有答案。你看,我好好的也是过,浑天度日也是过。没有人干涉我,没有人骂我,我孑然一身,潇潇洒洒,凡事只需要过问自己的心情。到后来,我自己的心情都顾不上了,无所谓了,麻木了。我好像已经习惯了用这种方式麻痹自己,其实摧毁生活的热情和志气,远比一死了之更残酷和煎熬。毫无疑问,我选择了前者,自我折磨。”
我把烟送进嘴里,缓缓吐出来,看着白色的烟雾缭绕在眼前,有些不真实。我说,“其实我好羡慕徐笶梦,虽然知道她也不一定开心,但至还知道往光亮的地方爬。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天会这么慌张吗?因为我亲眼看到刘思涵现在过的日子,我怕。”
“怕什么?”
“怕和她一样,过得那么恶心。”我看着前方说。
张骏揽着我肩膀,拍了拍,语重心长地说,“那你就不要和她一样,小唯。你还有选择的余地。”
我苦笑,“哪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