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心婕她是了解的,自从爸爸和姐姐走了以后,她就开始不要命的折腾,折腾自己,也折腾她,似乎只有这样,她的方可纾解那些痛苦的记忆。
她不知道多少回,喝酒以后回家神志不清的对着她就打,打得她头破血流也是家常便饭。
明明是是她的女儿,她却巴不得她死了好,即便如此,她也从来不反抗她。
方心婕这些恨是哪里来的,苏浅不懂,只记得这些恨,不是在八年前才有,而是从她记事开始,就一直存在。小时候无力反抗,她和姐姐只能挨打,还不敢跟爸爸说,后来长大了一些,她混了一身三脚猫功夫,就开始跟她对着干,甚至是大打出手。
只是出事以后,她就突然变了。
她开始安静的上学,安静的让她发泄,安静到,什么都无所谓。
她再恨自己,终究是自己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哪怕她巴不得自己去死,也从未希望她消失。
厉傅白坐在她的身边,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会没事的。”
苏浅呆呆的,过了一会,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倾诉的说道:“我从小就恨她,就像她恨我一样,真的,我一直都巴不得她死了才好,死了我就解脱了。”
厉傅白的心,蓦地疼起来。
“可是,那年爸爸和姐姐都死了,我躺在医院里,刚抢救醒过来,她又把我打晕了过去,骂我亲手杀死了我爸和我姐,她骂着,为何是的不是我。”
“浅浅,够了不要说了”
他很清楚她这些年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罪。这一切,可以说都是因他而起。他已经够痛心,够后悔了
然而苏浅却听不到他的话一样,小声的,喋喋不休的说着。
“我失去孩子,失去爸爸,失去姐姐,我失去了所有,似乎一夜之间,我从天堂跌进地狱,夜里,我总是听见她凄厉的哭声,一声声叫着我爸爸的名字,我就难受,我想,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虽然她恨我,却是跟我有着至亲血缘的人,我要让她好好的,我爸爸把她交给了我,我怎么能够继续让她难过呢所以她爱怎么样,我都默认了”
厉傅白知道无法阻止她继续往下说,了解她这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于是便沉默下来,听着她一点一滴的说着那些事情。
除了她细微的声音,一切静的可怕。
突然,手术室的门被拉开,一位医生模样的人匆匆忙忙的跑出来。
苏浅蹭一下跳起来,扑过去一把拽住那人问:“我妈怎么样了”
“你是病人女儿”
“是的,她现在怎么样了”
厉傅白望着冷静的出奇的苏浅,心里总有一种不安挥之不去。
“病人情况危急,需要输血,但是她是ab型稀有血型,医院血库里没有存血,你们是什么血型”他快速说了一窜话。
苏浅呐呐的说:“我是o型血”
医生皱眉:“o型你是她女儿怎么”
厉傅白眸光一敛,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我是ab型稀有血型,抽我的”
“好,你快跟我来”
厉傅白深深的望了一眼,拉着苏浅一块走,他不放心她自己留在这里。
苏浅像一个提线木偶,任人摆布。
厉傅白抽完血以后,脸色有些灰白,苏浅定定的坐在一旁不说话。
房间里尽是消毒水的味道,令人有些头昏脑涨。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拉过她冰冷的手,眼底是浓浓的担忧,“浅浅,你不要这样。”
她从接到电话开始的慌乱,到后来的冷静,由头到尾,没有一滴眼泪,这样反常的她,让他担心。
这一天的经历,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