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却不亲昵的相处。肖洛桑心中明白,但也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初次之外,肖洛桑这一年几乎是每半个月回家一次,肖远恒,肖璟辰和姨娘们还是老样子。只不过,肖璟辰身量高了不少,肖远恒和姨娘们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多生了几条浅淡的皱纹。可唯独她明明已是二十又七的年纪,看上去最多不过十九二十。以前还不觉得,可现在她却愈发地感受到了她与家人间被岁月分开的差距,她有时会忍不住去想,在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后,当肖璟辰已经为人父,当他也像肖远恒这般年级的时候,面对自己还顶着这么一副妙龄女子的面容,到时他还会像现在这般亲热地叫她姐姐吗?这些事情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除却这些,秦延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她传信,信中会提到他在不同地方又去的所见所闻,他写得极为生动传神,让肖洛桑有种只是看秦延的信就好像身临其境,又回到了与他一道在外历练的日子。然他的信里却从来报喜不报忧,几乎从不提及遇到了什么厉害的妖兽之类的。他越是不说,肖洛桑就忍不住想亲自出了蓬莱岛去看他。她有时想他想得魔怔了,就连做梦都会梦见他与妖兽缠斗得场景,或是受伤,或是威风凛凛地将妖兽收服,再对她得意一笑。每次做这种梦的时候,一向睡眠极佳的她通常都会睡得极不踏实,且好多次都从梦里惊醒,之后就很难再入睡。
肖洛桑知道她想他了,想得有些神经兮兮了。这种想念与以前对溯封的想念不同,就像是一股涓涓细流轻轻敲在心上,时日久了,就敲出了一个极深的小洞。
但总而言之,她这一年过得倒也算充实,只是每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那些藏于心底的想念会一股脑地四下涌出,把她淹没得喘不过气来。
她时常会在姜瑶那里去与她闲话家常,姜瑶话不多,多数时候,都是她一人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说着。姜瑶也不烦,只安静地听她说完,最后用一句话总结她的所有话。姜瑶还是老样子,时忙时闲,忙时居多。新来的师弟有个什么小病小痛都喜欢来姜瑶这里看看,顺便与她插科打诨。姜瑶对于这些师弟态度很是冷淡,通常看完病就将人赶走。她对这些师弟的态度与对待易川的态度一样。肖洛桑曾旁敲侧击地闻过姜瑶易川有没有向她表明个什么心际,姜瑶很爽快地说有,然后就没再多说什么了。倒不是姜瑶想在肖洛桑面前隐藏什么,只是姜瑶不用说肖洛桑也知道,她对易川无意,就算易川对她表明了心迹,她也是无动于衷,故也没什么好说的。饶是如此,肖洛桑还是为易川有些悲哀,喜欢上姜瑶这么个心性冷淡之人,确是无可奈何得很。肖洛桑曾经也问过姜瑶可曾对谁心动过,姜瑶当时也只是淡淡回道她不知心动是何种滋味。这毕竟是姜瑶的私事,故肖洛桑也不好在这事多言。
肖洛桑回想着这一年来的点点滴滴,总结起来,这一年过得尚且还不错,只是身边少了一个重要的人。好在过不了几日,秦延就会回来了,也不知他在外的这一年有没有长变样,若是变了她可还会认得出。肖洛桑摇摇头,看来自己真是有些糊涂了,不过就一年的时间,秦延再怎么变也变不到哪里去,就算他变了,甚至化成灰,自己也一定能将他认出来。
不知不觉中,她已在树下站了一两个时辰了,她看着天色已黑,今日月明星稀,是个小酌一杯的好景致,正欲转身到树下的另一边去一壶桃花酒,然不料却在转身的同时跌进了一个温暖怀抱。肖洛桑一时全然怔住了,她不敢置信地轻嗅了嗅,更加不敢抬头了,生怕这只是个梦,一抬头就会醒来。
那人觉察出怀里的人激动地有些颤抖,心中也是同她一样的欢喜,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回来了,再也不会与你分开了。”肖洛桑听完这句话,再也忍不住鼻头的酸涩,竟是像个孩子似的大声露了出来。秦延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嚎哭弄得有些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