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男孩,天天跟着后面不停的叫着她姐姐。
姐姐?她配做他的姐姐吗?
江蓠双手捂着脸,痛哭失声。佣人站在楼下看了看,又悄悄走开了。江家的事太复杂,一会儿这个当家,一会儿那个做主,他们管不了。
从前,她也曾哭过,因为实在忍不住了,比如母亲的忌日,或者自己的生日。但那两天,总有两个人会陪着她,他们不说透什么,却一直在努力逗她开心,她一度坚持认为,那姐弟俩是虚伪的,就算是真的,他们也是在为他们的母亲赎罪,但今天,她终于相信,那时的江莹和江北,是真的在关心她,从骨子里关心着的。
江蓠哭的浑身都在颤抖,可是,没有人来管,没有人来问,只有她一个人,痛苦的落泪。
失去了所有的亲情,原来是这么的孤独,孤独的人骨子都在痛着。
江北我该恨你们的,可是今天,我忽然恨不起来了,是我背叛了我的母亲我的灵魂我的誓言吗?
江北推动轮椅来到江莹的房间,轻声问:“大姐,你喜欢这间房吗?你瞧,我特意让人给装成了你喜欢的淡紫色。”
呆呆坐在飘窗前的江莹一动也没有动,抱着膝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一天比一天瘦弱的身体让江北心疼的眼眶都红了。
这些日子,她从来不提起夏云航,也不跟任何人说话,不好好吃饭,不好好喝水,除了发呆,还是发呆,一个字都不肯说,让医生来,她又不肯见。
江北轻轻叹了一口气,推动轮椅又出来,来到母亲的房间。
父亲还是那样静静的躺在床上,母亲坐在床前低声哭泣,苗晓卿正蹲在她身边轻声安慰。居住不方便了,私人护士已经改成了八小时工作制,这样就不用为她准备房间,但父亲八小时之外的照顾,就要靠他们自己了,现在是中午,护士已经离开,母亲要学着亲自照顾他了。
江北没有去安慰母亲,他知道,母亲一向养尊处优惯了,虽然他很心疼,可是她也该学着过普通人的生活,为她曾经做错的事赎罪,不是他不孝,而是母亲和孩子一样,需要在相对恶劣一点的环境下成长,她身上的缺点,实在太多了。
江北掀开一点点被子,伸手探了一下,轻声提醒:“妈,该给爸爸换尿垫了。”
“嗯?”江夫人呆呆看着他,又左右看看:“尿垫?可是护士去吃午饭了”
“我腿脚不方便,您来吧!”他看了她一眼,轻声提醒。
“我?”江夫人更呆了,一动不动的站着,直到苗晓卿将尿垫递到她手中,她才回神,看着手中的尿垫在发呆。
“这个怎么换?”她的表情极不自然,甚至是有些嫌弃的。
苗晓卿接过去,轻声说:“还是我来吧!”
江北和江夫人都愣了,苗晓卿红了脸,轻声说:“特殊时候,不拘小节。”
说着,就要掀开江中岩的被子,却被江北一把按住了,他震惊的看着她,想要阻止。
他们凭什么让苗晓卿来做这些事?如果江家一无所有了,她有能力,完全可以离开江家,寻找更广阔的天空;退一步说,即便是她和他会有结果,但只要还没结婚,她就完全有理由不去管这些事。
“夫人,麻烦你去拿个小盆子来,别忘了倒上温水放上纱布。”苗晓卿看了一眼江北,转头嘱咐江夫人。
江夫人忙去做了,江北压低声音提醒:“男女有别,他又是长辈。”
“江北,你说过,你会对我负责一辈子,那么,你的爸爸就是我爸爸,我为自己的爸爸尽孝,就不能拘泥于小节。不要有那种龌龊的想法,如果都有那么龌龊的想法,医生就无法救治病人,这个世界就乱套了;而且我们小的时候,父亲母亲,也是这样为我们清理一切污秽的,只要我的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