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值这个数,直接在山口上收,按道理还能便宜一些,冯三主要是埋怨他给宋老二婆娘的那二两银子,意思也很明白,养家糊口都是不易,跟你没关系的事儿,以后少管,各有各的难,你管得过来嘛。
这话是个好意,不拿你当着子侄的话,没谁愿意费那些口舌,所以路云风只是笑着点头,没有说话。
他受爷爷的影响颇深,路老爷子虽然节俭,但把规矩和道义看的比钱财重,不说是多么急公好义,却也时常伸手去帮扶人一把,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固然不能跟红山等老人厮混多年,莽虎子与车把式儿子也早不知已魂归何处。
看到他招手,路云风就拎着笤帚快步走到近前,轻笑着问:“掌柜的,有什么吩咐?”
“云风啊,明儿个你就要进山了,这双鞋拿去穿吧,一会把门板给下了,开铺子!”
说着,就递了一双棕麻快靴给他。
这是产自午葛城的剑麻快靴。
午葛城的编织和布匹,整个西疆大大有名,这鞋子有个俗称叫“累倒马”,内衬以毛皮轻软保暖,脚底的抓地性很强,那意思是把马累倒了,鞋底也不会磨破,比自己脚上那有些缺损的蒲草麻绳鞋好的太多。
路云风欣喜的道谢,回到房里就换上了,溜达了两圈感觉还不错,仰躺在铺上发呆的老疤突然发问:
“路小子,明儿个要上路了,你身上有家伙什儿?”
路云风闻言一笑,点了点头,两臂环抱探手于袖底,分开的时候,双手各执有一只三棱刺,刃身比人掌略长三分,自握柄处螺旋而上的三条棱锋,划出浑然天成的弧度,在尽头凝聚出了一点寒芒,通体乌黑光泽不显,古朴铸风的衬托之下,几分不可或缺的凶枭悍野恰到好处的点缀了出来。
老疤极为识货的挺起身,“嗬~,千锤百炼黄蜂刺,好东西啊,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对儿好家伙,会使吗?”
“不怎么会!就是顺着手使。”
路云风多少有些尴尬的回答。
当初在铁州城里一见到这对兵刃,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欢喜,路老爷子花费颇大的代价才买了回来,为此不得不提早结束行程返回山里。
这种短兵刃,俗称“袖里刀”,严丝合缝的刀鞘上装有扣带,可以绑缚于小臂,从拿到手的那刻起,路云风就是爱不释手,很少让它离身,可说到使用,就没人能够教给他什么,基本就是怎么顺手怎么来,跟老爷子教给他的拳路如出一辙。
学时一定理,用时无定法,以变应不变c以多变应万变,随机应变!
得传于老爷子的拳路纲要并无定法,所以路云风这三棱刺也是自己琢磨,要有章法的耍出来套路,却是真正的一点儿也不会。
老疤闻言后皱了皱眉,“那太短了些,碰上事儿不太好用。”
说完寻思了下,起身从床底下拽出一个大木箱,翻腾了会儿,扔过来一把带着软皮鞘的狭锋刀。
“也别买了,这个钢火还凑合,你暂且拿着用吧。”
刀约两尺多长,三指来宽,入手有些份量,如果去铁匠铺子买一把,不算皮鞘也得花费一些铜钱,老疤相貌看起来粗豪凶恶,实际却算得是个急公好义之人,跑单帮行走多年,在横山一带很有些名声,青阳镇恒升商行到此地开设货栈,冯三不知使了什么办法将他说服了过来。
据岗宾讲,疤爷的拳脚功夫很是了得,一路硬桥硬马的开山拳威名赫赫,常用一条鸭蛋般粗细的栗木三节棍,是山口有名有姓的好汉,商埠上的白老太爷都得给几分面子。
路云风也没推辞,道谢之后收了起来,老疤再躺到床上,双手枕于脑后,盯着房梁似在自言自语。
“要过冬了,熬不过去的又生出歪打算了,可他娘的车把式也不放过,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