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鹏,也就是呆鹏乘坐了两天的火车,再转坐大巴终于在一条公路边下了车。一条山路直通深山,两旁也是村庄,隔着中间梯田相对。山村,从省道下去沿山路进去十几里,分布着三个村子,下房冲、老屋基和上房冲。上房冲三面环山一面正对着水库,水库大坝将左右两座山——月亮山和太阳山相连,背靠的是覆釜山,也叫寨山,是当地最高也最有名的山,这山上藏着许多故事。胡大鹏就出生在这个充满故事的山脚下的小村庄里。
上房冲、老屋基和下房冲三个村子,以胡姓为主,只有一两户其它姓氏人家,而上房冲更靠近山里面的竹林深处住着十几户范姓人家。他一路走一路张望、期待,或许,会遇到小甜和冬梅姐……他这样想。
“呆鹏,呆鹏回家啦!”同村的本家三伯惊讶地打招呼,似乎忘记了他以往的种种。
“嗯。”他笑着应他,显得彬彬有礼。
又过了一会儿,迎面下来三个妇女,远远地看见他似乎在议论着什么,走近才发现一种异样的表情。
“呆……大鹏,你回家啊!”三个妇女都是本家七姑八婶四姨婆,跟他打招呼时却有种恨不得赶紧逃离的姿态。
“嗯!”大鹏也笑着应了她们,他要极力表现出与曾经的不同。
没走多远他回头看时,发现她们也回着头偷偷地看着他并窃窃地议论着,很怪也很神秘。
“冬梅姐,小甜,怎么还没看见她俩?”他最想见的两个人却一直都没出现,或许,过一会儿会遇到她俩或者她俩中的一个吧!
可是,直到走近村子里大水库大坝前也没有遇见她两个中的任何一个。他哪里知道,小甜早已跟几个同村的小姐妹一起去了南方打工,而冬梅姐在呆鹏还念高中时就已经嫁给了老屋基的胡全峰。这个胡全峰就一草包,他父亲的医术一点儿也没学到,空有一副帅气的而内里不堪的臭皮囊,骨子里却十分的懦弱和无知。
不知是近乡情怯还是心虚,呆鹏心里有点儿发慌,心跳明显变快。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啊,我“胡汉三又回来了”!一种感慨从心中油然升起。
他终于爬上了村前水库的大坝上,涨起的秋水泛着碧波,荡漾着粼粼秋阳。村庄还是那个村庄,房屋错落有致地依山而建,村中和村口几棵大树托着一把把已经枯黄和树叶寥落的巨伞,村子左右还有村后的山上除了竹林和松林依旧那样的苍翠,其它的地方却已是红黄绿相夹杂着,一副秋的景象。村口那座石桥后第三座房子就是呆鹏的家了,已经两年没有回家了,可是却恍若隔世。
他站在大坝上远远望着近在咫尺却又似乎遥不可及的家犹豫了:“就这样回去吗?不知道爸爸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这么长时间,他从没给家里打过电话,他不敢。由于儿子过去的种种不是,爸爸胡得贵恨铁不成钢,虽然懦弱但却极其倔强,也从未给儿子胡大鹏打过一次电话,想得掉眼泪也不肯打。
呆鹏看见水库边的路上向外走着两个人,一时还没想好怎样面对,急忙往大坝的东边逃避去直接上了山。
“嗨,我跑什么啊?”他心里十分矛盾,害怕遇见了村里的人,好像干了什么坏事似的。
他依旧犹豫不决:“就这样回去吗?他们现在怎么看我了?哎,躺一会儿吧,好久没有这样了!”
他在靠近水边的草地上躺了下来,仰望着依旧蔚蓝的熟悉的天空和飘浮着棉花一样的朵朵白云。
“大鹏哥哥追我呀,呵呵……大鹏哥哥……”那是小甜银铃般甜脆的笑声。
山间草地上,大鹏跟小甜嬉戏打闹着,蝴蝶蜻蜓也跟着凑热闹,一起翩翩飞舞,旁边的老黄牛拼命地啃着嫩草,时而抬起头来朝他俩“哞哞”叫两声。旁边还有一个女孩,比他俩都大,婀娜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