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景家大院外的一所独门小院中,骊儿正跟一个人说话。
这人比骊儿大不了多少,身形比骊儿还清瘦些。一丝不乱的发髻上带一个金凤凰步摇,上面嵌一对红宝石的眼睛珠子,像活的一样。
一身衣裳倒显老气,一色的青蓝团花,站在院墙脚下的阴影中,愈发看不出什么好来。
这人跟骊儿说着话,抬手间露出手指上戴的戒指,十个指头有四个戴了颜色各异的宝石戒指。指甲像青葱一般长,用金子小心包着。
那人眼中的精光跟这些宝物相映衬,更显得这人气度不凡的美来,只是嘴角眼梢看不出一丝笑容。
一个冰美人罢了。
“你确定送了无名茶进去,那人喝了啥事没有?”
“是。”
“那无名茶你叫谁送的?”
“姝儿亲自送去的,于此事上,骊儿万不敢大意。”
“按理说,那人也在其中,挨个喝完茶,定会原形毕露。”妇人说道。
“难道是茶中有蹊跷?还是我老了不中用,一剂药也配不好?要么这人压根儿就不是我们要寻的。”
那妇人伸出手来,在半空中掂量几下,就如手中握着一件隐形之物。
见骊儿低头,一副俯首帖耳的样,安慰道:“行了,你也不用哭丧着个脸。只要找准了,叫他显出原形还不容易么?”
说完随手丢了个什么东西过来,骊儿赶忙接在怀里。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也不要做出好生舍不得的样来。我两个这一世辛苦走一遭,不就是要找出那个人来,坏了他的大事?儿女情长,且放开些。”
骊儿还没回话,头上已经挨了一下。
“就因你的私心杂念太重,喜欢上什么劳什子尊者,上一世才惨败至此。这一世若再失了手,别指望我还要你!”
骊儿低低地应了一声。
“快些将手中之物给姝儿,只有她才能帮上你忙。”
“是。”
“你说他已经觉出些蛛丝马迹来啦?”
“是。”
“灭了。”
那人说了两个字,等骊儿抬头时,已经消失不见。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落花满地。
“老狐狸!”骊儿在心里暗叫一声。
“采桑呐!采桑!”
采桑闻声从景老太太房中出来,见骊儿站在门口喊她。
“你且将小厨房炖的汤送到四爷房里来。”
“还给老太太和平儿留一份么?”
“一份不留,全送到四爷房中来。”骊儿说完,转身就进了自己屋去。
采桑正要走时,见平儿在院子里闹腾得正凶。
把几株芍药连根拔起,又将青石板砖翘了几块出来,东倒西歪地拦在路上。
“哎哟,我的祖宗哎,你不使坏不成吗?”
“不成。”
平儿头也不抬,用手抹一把快流出来的鼻涕——这下可好看了,一张脸全抹上了泥。
“敢明目张胆地使坏,把一座城找遍,也只有你这个淘气!”
采桑苦笑不得,又着急去小厨房,只得交代几句就走了。
“那好吧,把手头这块砖刨出来咱就歇着,等采桑姐姐给你从小厨房取些好吃的。咱有力气了,下午接着使坏成吗?”
“成!”这回平儿的声音变好听了,在心里把采桑当成跟自己一伙的。
“你可别恨我,说我全不顾昔日的夫妻情分。我这也是万般无奈,受人所逼。今儿个就是我和姝儿换你死了,你也不见得就活得下去。”
景四爷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拿眼睛看着骊儿,眼里蓄满了泪水。
“再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