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良玉拾阶而下,身形修长,面若温玉,白色长靴落地无声,雪白衣衫穿在他身上带着温润玉色。
“带我去荣兴宫。”
“夏侯公子。”流云眉头微拧。“公子不曾涉及宫廷有所不知,此处与江南不同,若公子有何闪失殿下恐要怪罪。”
荣贵妃迫于皇上圣旨,又因北燕和亲之事尚未有定论她才没有动作,对于一介商贾夏侯氏她如何放在眼里?
恐早已心生怨怼,听说夏侯公子入宫是为十殿下而来,她岂非更加怀恨在心?定会为难夏侯公子。
外人只道十殿下是小病小痛并不知夏侯良玉对殿下的重要性,若是夏侯良玉有什么闪失,她在皇后娘娘那里也不好交代。
若是小殿下在,这事并不难办,但是殿下去寻太子和六殿下助金婵郡主摆脱和亲。
“此事,你暂时莫与她提及。”夏侯良玉暗叹,他并不希望小十因他而分心,她那性子叫他如何安心?
何况,八公主与他的亲事也该有个交代,荣贵妃听说他进宫定然会要求见他,也是意料之中。
“若是殿下回来,你们只需说我有要事回夏侯府一趟。”
夏侯良玉不再多说,流云令人放开伺墨。伺墨一得松手,一巴掌煽到制住她的小太监脸上!
“不知死活的奴才!也不照照镜子,竟敢如此对待我!流云,你等着,你竟敢令人打我,若是贵妃娘娘知晓定饶不了你!”
“若是贵妃娘娘知晓有人到锦年宫作威作福,意图惹怒十皇子,想必太子殿下定不会善罢甘休,就不知到时是我流云倒霉,还是你伺墨填命。”流云冷声浸骨步步靠前,逼的伺墨忍不住倒退,恨恨盯着她。
“哼!”伺墨理了理衣衫,冷瞥一眼夏侯良玉,脖子一昂,居高临下,正欲将羞辱从这商贾之子身上讨回,一望之下,顿露惊艳之色,这位就是夏侯良玉?为何与传言不同?
夏侯良玉容颜如描金绘彩的鲜艳画作,温润却不清冷,唇色殷红,玉冠两侧垂下两段月白发带,仙缈中带着儒雅的书生气。淡淡立于一室华彩雕梁之中,如彩画之中走出的绝世神祇。
荣贵妃自从荣清宫搬出后一直住在荣兴宫,荣兴宫奢艳靡丽,青绿点金的旋纹彩画纵横繁复,云蝠鎏金熏香炉轻烟袅袅,甜香腻人。
室内摆设着高颈绘彩薄胎白釉花瓶,重重粉色帷幕后,贵妃慵懒斜倚香檀长榻,娇弱扶柳,眉黛清愁,肤色柔腻腮若堆雪。
薄罗淡色红纱裹住曼妙娇躯,柳眉细腰,丝毫看不出已是年过四旬的妇人。
伺棋轻掀纱帘步入,轻声回道:“娘娘,伺墨已将人带到外殿,是否”
“不必理会,区区商贾之子竟敢轻鄙我荣家,拒绝鸢儿。”
荣贵妃涂染凤仙汁的尖锐指甲掐断花瓶中一枝牡丹,娇媚的五官扭曲。
“仗着东方卿那贱人的势,不将本宫放在眼里,本宫倒要看看他的骨头有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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