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大夏天的,穿着一件肮脏打满补丁的红线衣,皮肤黑的和炭一样,因为常年揽工干重活,手臂上伤痕累累,青紫黑痂!
宋儒尚道:“任谁看我一眼都知道我要不是乞丐,就是在工地上揽重活的民工,可这样的一个民工呆在文化馆里,就显得特别引人瞩目了,那个女孩发现我每周末都要呆在文化馆,从早待到晚,特别好奇,然后上来和我聊天。
宋儒尚仰头望天,沉默了许久,忽地微笑道:“我永远也忘不了,我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孩的那一幕,我二十六岁了,连女人的手都没有碰过,她突然走过来问我在看什么书?我吓得拿书的黑手颤抖啊!低着头不敢看她一眼,那个女孩的xìng格特别的大胆活泼,见低头我不说话,脸黑里透紫红,她直接伸手抢了我手里的书,然后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到了那个女孩的面容,就像山里的野百合,我心脏停止了,呼吸停止了,从那一刻起,那个女孩成了点亮我晦暗人生的一缕光。”
宋儒尚忽然停了下来,转头望着苏信。
苏信已经听得入神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宋儒尚还有如此悲惨的过去,但是他没有说话,他知道宋儒尚会告诉他一切。
宋儒尚苍老的面容上,带着笑容道:“那天,我和女孩聊了很多,聊到天黑,不过我没有说什么话,我自惭形秽不敢说,一直都是那个女孩在说,她对我这个在工地上揽工还要来文化馆学习的民工非常感兴趣,她非常有主见和想法,并没有瞧不起我,相反的鼓励我要坚持学习,暂时的磨难不算什么,成功者那有不经历风雨的。
宋儒尚道:“这些话放在现在,说出来只会徒惹人嘲笑罢了,但是苏信,你知道吗?在那种境况下,女孩的话就像是黑夜里的一盏明灯,照亮了我前方漆黑泥泞的道路。我非常的振奋,从来没有女孩子这么关心过我,鼓励过我,从那以后,我往文化馆跑的更加勤了,不仅仅是为了看书,更多的是为了见到那个女孩。
宋儒尚道:“长时间的接触,我和女孩渐渐暗生情愫;只是我知道这个女孩和我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年纪虽小,但知识渊博,极有主见,常常对国内外大事指点江山,说的头头是道,显然出身不一般。
宋儒尚道:“或许在我父亲没出事前,我配得上她,但是以我当时的情况,无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òu,我只是一个揽工汉子罢了,这样的想法让我痛苦不堪,我尝试着躲避她,但一切都是徒劳,只要一有时间,我满脑子都是她,就会不有控制的往文化馆里跑,有的时候我真的躲她,她反倒过来主动找我,不停的安慰我,鼓励我。”
宋儒尚道:“就以这种越想放手,却越拉越紧的状态,我终于还是和她在一起了,但这件事情也终于让女孩的父亲知道了,然后,无穷无尽的灾难来了。”
说到这里,宋儒尚闭了下眼睛,睁开的时候,里面充满了悲切,声音却依然平静淡然,道“和国内外的无数爱情小说一样,父母永远是爱情的绊脚石,女孩的父亲大发雷霆之怒,要斩断我和女孩的感情。”顿了一顿,宋儒尚的目光望向了苏信,道:“你听到这里,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了吗?”
苏信隐隐意识到了,但没有开口。
宋儒尚忽地苍凉一笑:“你想的没错,那个女孩就是沈如韶。”
尽管苏信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还是略略的震动了一下,沈如韶,也就是沈达威的二女儿,如今在万寿寺出家为尼,他曾经陪同顾茜去见过一面。
“苏信,你一定以为沈达威不允许我和沈如韶在一起,是因为我配不上沈如韶。”宋儒尚的目光又望向了寂寥的天空,道:“其实不是的。”
“那是什么?”苏信抬头望向宋儒尚。
“因为沈达威和薛忠达是我的杀父仇人。”宋儒尚说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