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是想尽一切办法,如今到了这个地步,甚至是求他的父亲饶过苏信,也一定要娶顾茜。
如今双方敲定了订婚日子,就在后天,只等顾茜的父母回京。
婚姻大事不是儿戏,让顾茜嫁给薛凯是爷爷的意思,顾茜的妈妈沈如琳也同意,并且明日从美国飞北京,准备顾茜和薛凯的订婚宴;唯独顾茜父亲顾恺之没有表态,他私下让顾茜自己考虑清楚,不要勉强自己,但顾茜心意已决。
本来顾茜嫁给薛凯是既定的事实,沈澈无力改变,但顾茜毕竟是他的表妹,表妹嫁给薛凯是被逼无奈,沈澈心里不免有点不舒服,他很想将这件事情告知苏信,不管怎么说,顾茜都是为了苏信才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的,然而苏信行踪不定,他根本找不到,无可奈何,只能祝福表妹。
沈澈眯眼看天,又摇摇头,转身离开。
他却没有发现,他背后的树林里,忽然闪出一名青年。
青年三十二三岁的模样,年纪不大,但脸上却没有半点稚嫩,面部瘦削,皮肤黝黑,身材瘦高,头发凌乱,穿着一件邋遢的黑色皮夹克,整个人有一种yīn郁的味道。
青年是荣浩。
事实上,那日在境外和暮云琛遭遇后,荣浩并没有离开,而是躲了起来,等到暮云琛返回南闽州,转车前往云南乘坐飞机飞往北京,他和暮云琛买了同一航班的机票。
荣浩一路跟踪暮云琛,直到现在。
荣浩伸手点了一支烟,不动声色地跟在沈澈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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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天寒地冻,千里冰封,名满天下的御园却温暖如春。
御园的八角亭中,有一张石桌,石桌上正摆着一副围棋,宋儒尚正与一名头发花白,面容清癯的老人对弈,那名老人年纪已有八十老几,但身材健硕,满面红光,精神头极好。
“儒尚,你输了。”
那名老者将手中的一枚白子放入棋盘之中,微笑道。
宋儒尚笑笑道:“多日不见,古老的棋艺精进很多啊。”
古老名叫古全德,是古图的亲爷爷。
古全德摇摇头,说道:“不用夸我,我戎马一生,打仗在行,下棋这种高雅的事情不是我这种粗鲁匹夫玩得了的,我能赢,多半是你让我的。”
顿了一顿,古全德抬眼盯着宋儒尚,道:“儒尚,你棋艺精湛,以前和我下棋从来不让我,为什么今天要让我?而且我感觉的出,你的棋路很邪很暴躁,步步杀机,要绞死我的每一颗棋子,是不是心情不佳,被外界的事情干扰了吗?”
宋儒尚将手中的一颗黑子抛入棋盘内,笑笑道:“或许吧,其实我的人生就是一场必败的棋局,我只是想在失败的过程中,让更多的人陪着我,走完最后一段路。”
古全德深深地看了眼宋儒尚,沉默半晌,才道:“儒尚,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情,你还放不下吗?”顿了一顿,又道:“现在都是一把老骨头了,看开点。”
宋儒尚起身,负手站在八角亭栏杆处,眺目远望,目光悠远而淡然,过了许久,他才淡淡道:“我说我放下了,古老相信吗?”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给薛忠达制造这么多的麻烦?”古全德望着宋儒尚的背影,慢慢说道。他嘴里的薛忠达,便是薛边林的父亲,薛岳的爷爷,那位正在医院和死神做最后较量的老人。
宋儒尚淡淡道:“古老,你觉得我是在复仇?”
“你还有其他的解释吗?”古全德起身和宋儒尚并肩站在栏杆处。
宋儒尚笑了笑,道:“这是我人生的唯一乐趣所在,就像之前说的,我的人生注定是一场失败的棋局,但黑子和白子的较量当中,能够在局部取得胜利,甚至是逼平对手,也是我失败的人生的乐趣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