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在苏信和女儿小恬之间的问题上她和丈夫一直存在着巨大分歧,她也搞不懂丈夫脑子里是怎么想的,把官场上的那副冠冕堂皇的话用在女儿身上,说什么感情应该自由发展,不管两个小孩以后怎么样,他们这些做大人看着就好,别乱干涉。
张晓凤可不这么认为,这个世道就是这么现实,讲究的是个门当户对。本来以前凭苏柄言在官场上的地位,苏信倒也配得上小恬,现在嘛,那就不成咯。不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òu,那也差不多是牛粪跟鲜花之间的差距。
所以这些年来,她没少费心思冷处理小恬和苏信之间的关系,尽可能地让她俩少单独呆在一块儿玩。虽说小恬和苏信是小孩子,没到谈情说爱的年纪。但这事得防范于未然,孩子在一起久了产生感情啥事都有可能发生,也不看看现在那些初中高中生早恋的现象海了去了,没准这事情就发生在自家孩子身上。幸好女儿乖巧听话,说了几次也就不怎么搭理苏信了,算是彻底少了她一桩心思。
本来呢,今晚张晓凤也不打算带周小恬来的,但琢磨着这次苏信考上了一中,前段时间打麻将的时候,谢小芬跟她提起这事,那副激动劲就好像她儿子考上的不是一中,而是清华北大。心想其实一中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家小恬读的是贵族学校外国语中学,一点不比一中差。所以今晚特地带着女儿来挫挫她的威风。
挪了个位置,张晓凤拍了拍她和周朝然中间的椅子,“小恬,坐我这边来。”
周小恬本来已经走到苏信旁边的位置了,听妈妈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话,迟疑了一下,见苏信还是低头吃饭,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就是很不舒服,要说期待着什么,好像也谈不上呢,因为即使苏信邀请自己坐在他身边,估计自己也会拒绝。心里带着点无法明言的失落感,她直接越过苏信的位置,坐在张晓凤和周朝然中间的位置上。
眼见周小恬坐定,在座的都不是傻子,张晓凤把话说得这么明显谁都听得出那股味道来。周朝然那是没有办法,自己家的婆娘就这德xìng,说不得也改不了。而苏柄言则是当做没听见,别人家的闺女爱咋样就咋样,只是想想老同学讨了这么个老婆,他心里直摇头。谢小芬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对味了,心里有点埋汰张晓凤,不过她跟张晓凤认识二十多年了,什么xìng格肯定是了解,忍忍也就过去了。
气氛有些尴尬,周朝然连忙给苏柄言的杯子满上白酒,“来,老苏,咱俩整一杯。”
苏柄言端起杯子,说:“老周,这些天因为我停职的事情,你忙前跑后的打探消息,麻烦你了,来,干了。”
听到苏柄言忽然说起停职的事情,张晓凤有些好奇,chā话道:“老苏,你被停职了?啥时候的事儿呀?”
这时周朝然心里咯噔一声,不妙了。他之前没把老苏停职的事情告诉妻子,就是怕她的嘴巴说出啥不好听的,这下子可有点麻烦。
苏柄言还没开口,谢小芬已经抱怨上了:“还不是三十六湾的老问题,这次省里来了调研组,他吃饱撑着把那些事情都给调研组的看了。这么大的事情环保局局长吴小兵那能受得了,直接把他给停了职,理由是身体需要调养。我看老苏不是身体需要调养,脑子才需要调养,那个当官的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哦,没事,小芬你可别担心,现在老苏不就是停职,还没出处理结果嘛。老苏在官场上啥大风大浪没见过经历过,我看这一次也一定能趟过去的。”张晓凤笑了一声,话里明着是安慰谢小芬,可那语气却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想想当初,苏柄言二十五岁就当上了环保局副主任,副处的待遇,可以说是年轻有为,意气风发。那时她可眼热的很,自己的丈夫跟苏柄言同地为官,却只是一个小小的科员,她没少埋汰自己的丈夫不懂进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