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信,过个几年原想着能出宫了,又因着当时伺候的懿德太妃喜欢我,到了年头里也不肯放我出去,我心里有怨气,嘴上却不敢说,日子一年一年的过来,懿德太妃十年前去了,而我,也被送到了莳花局里当差,后来浅梨殿里缺人,我就又被分到了这里,”说到这里时,她的脸上隐隐有怨艾之色,停了许久才又道,”早在二十年前,就已接不到家里的信了,后来老天护佑,进来一个来自奴婢同乡的小太监,他告诉奴婢说,奴婢的娘得了恶疾,早去了,父亲新娶了人,不过三二年,也去了,后面的女人带着家里的绣坊田地重又嫁了别人,奴婢又是无兄弟姐妹的,如此一来,家里也没有人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然而按祖宗的规矩,宫女们到了一定年?后,是可以被放出宫门婚嫁的,所以这一点上,宫女又要比宫妃们强,那些不得宠的宫妃们,被埋在深宫里苦熬年华时,看见宫女们出宫,眼里直要羡慕得出了火来,就有那些心理变态不平衡的妃子们,自己不得出这牢笼,就也见不得别人好,在自己屋子里的宫女们到了年?时,她只一句使唤惯了舍不得,就剥夺了宫女们奔向自由的权利,封死了她们的道路,强留她们陪着自己过这无限凄凉的岁月。
若不是那自私的懿德太妃,李嬷嬷想必此时已是儿孙满堂,坐享天伦了。我焉能不知道李嬷嬷心里的苦,轻拍她的手,却不知道怎么安慰,想了想才道,”那你们打算去哪里呢?”
李嬷嬷却又抬起头来,笑道,”此生还有活着出宫的那一天,奴婢已经很高兴了,加上皇上天恩,我们每人都给了养老银钱,所以无论去哪里,奴婢和张贵都能好好的过完这最后几年,小主放心罢。”
见她这样安心,我亦欢喜,突然想起哥哥嫂子住在乡下,祖茔祭祀上的田庄房屋虽然不多,可也不多这两个人,于是就道,”嬷嬷和张公公若不嫌弃,不如去京郊乡下我哥哥嫂子那里,我家那儿还有几亩地几间房,腾出一个地方给嬷嬷也不是难事,为的是大家互相照应,不知道嬷嬷可嫌弃?”
李嬷嬷一听大喜,她扑通跪下,”咚咚”给我两个响头,”小主真是菩萨样儿的人,来生奴婢和张贵只给小主您当牛做马了。”
我命裁雪扶起她,取出纸笔来给哥哥写了封信,交给李嬷嬷收好后,又叮嘱她见到我哥哥嫂子只报我的喜,万不能告诉他们我遭的罪,就让裁雪送李嬷嬷回去,然而李嬷嬷却极犹豫的样子,欲言又止的直是不肯挪步,我正奇怪时,就见她又跪了下来,低声道,”小主,奴婢有一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顿时一愣,”嬷嬷这是做什么?”
只见李嬷嬷神色又是羞愧又是凝重的,”奴婢要请小主小心一个人,”她的眼里全是郑重和担忧,我更是奇怪,”小心谁?”岛鸟刚才。
李嬷嬷的脸儿却更加的红,”不瞒小主,奴婢原本是慧妃娘娘的人,她要小的务必对小主您多加凌辱,后来见奴婢并没有遵从她的话去做,她先是大怒,后又命奴婢将计就计,只做出真心对小主好的样子,以期得了小主的信任后,或将小主陷害,或将小主毒杀,奴婢为保性命,不敢不从,”说到这儿,她突然又双手急急乱摇,”奴婢并没有真的对小主怎么样过的,奴婢虽然为难答应了,可是小主的脾气心性,让奴婢再也下不了手,也不敢下手,奴婢一直都对慧妃娘娘回说,小主您每日里循规蹈矩,最是安分的,加上紧跟着突然冒出了婕妤娘娘,风头直盖慧妃娘娘,慧妃娘娘一时顾不上小主您,也就将小主您给撂下了的。”
我点点头,”慧妃既已顾不上我,嬷嬷却又为何还叫我防备一个人呢,这个人,应该不是慧妃的罢?”
李嬷嬷点头道,”小主说的正是,奴婢要叫小主你防备的人,是去年大选进宫的一个答应。”
”新进宫的妃子?”我不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