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叹了口气,“哪啊,那边已经撂了话下来了,说他年老体迈的,也该歇歇了。”
我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按着规矩,内务府总管这样的职务,若不是得了重病或是死了,是不能自己请辞的,而安槐当差,向来谨慎妥帖,甚得英宏心意,无缘无故的,英宏自然是不会将他撤掉,而那边此时既然已经把话说得这样明了,必定是对他的位子势在必得了,如此,也难怪安槐烦恼惧怕。
我深深的颦了眉,心下暗自沉吟,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安槐要护他周全,那么,无论是出于道义,还是因为要利用他,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都不能不管了。而瑾贵妃不管如何,在眼前说起来,她都算是我的救命恩人的,在我还没有确定她在皇后这件事上,到底有没有她的事之前,我都不能在明里跟她扯破了脸。
这样想着,我不觉有些头疼起来,无力的揉了揉太阳穴,我问小青,“这事儿,是他自己告诉你的么?”
小青摇摇头,道,“我去内务府时,只是随口问起安总管,是管事的太监告诉我,说安总管病了,我一问之下,才知道竟然有这样的事。”
他倒也是个实在人,并没有因为我的承诺就过来向我提要求的,这倒让我对他更添了几分好感,当下,我点点头,吩咐小青道,“你找个缘由再去一趟吧,就说,他的事儿我知道了,叫他放心罢。”
小青答应着去了,小茶在边上听得似懂不懂,疑惑的看着我,我笑着拍了拍的她的头,“小丫头,别好奇了,知道多了对你不好,”我低头看了看,道,“水凉了,再添些热的来。”
小茶答应着出去,提了铜炉子里的热水进来兑上,用手试了试水温,又在边上的小竹篮里,把那早上新采的梅花瓣洒进水里,待热气蒸得一股袅袅的香气上来,这才又捧了我的脚放进去。
由于才加了热水,更是暖得舒心,我才绷起的神经,不由又松懈下来,斜靠在鹅毛做的软枕上,赞道,“倒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一手。”
小茶脸红红的一笑,道,“奴婢的祖母是常年的老寒腿,奴婢的母亲从进门就给祖母洗脚的,到奴婢大些时,就是奴婢给祖母洗了,天长日久的,就熟练了的,也没有什么。”
我和她有一搭没有一搭的聊着,心绪却早已经飘飞不在,安槐的事似很难处理,我该怎么办,才能既保全了安槐,又不得罪瑾贵妃呢?
我正伤脑筋的时候,蒋秀进来,红着眼圈道,“真真是没有王法了!”
我愣了愣,奇怪道,“什么?”
“只不过是一碗燕窝的事儿,可竟然就把一个人活活的给打死了,也实在是太”蒋秀依旧气得哆嗦,她向来稳重,今天这个样子,我知道定是有事,忙让小茶帮我拭干净了脚,穿好鞋袜,我起身走到她的身边,轻轻一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怎么回事?”
蒋秀的脸涨得通红,她凝霜看着我,半晌,语气哽咽的道,“娘娘,奴婢真是万幸,跟着您这样的主子,想起来,实在是祖宗积了德的!”
她今天的言行分外蹊跷,我只得耐下心来,细细的等着她回答,她到底是懂事的,没过一会儿,就缓了过来,不好意思的笑道,“娘娘请恕奴婢方才没规矩了。”
我点点头,“不妨事的,你且说是什么事吧?”
蒋秀听我一问,眉毛又立了起来,眼圈儿又红了,道,“听说,锦元宫里的一个小宫女,因着下雪地上滑,失手打翻了一碗燕窝,竟然就被生生的打死了,”蒋秀像是心有触动,“咱们做奴婢的,命实在是太贱了,尚不值一碗燕窝么?”
“啊,”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边上小茶也惊得叫了起来。
“那个小宫女,是奴婢的同乡,平日里虽然碍着规矩不多走动,但是心底里还是有几分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