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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无情此刻仅仅是困倦而已,并没有上次在东瀛的脱力感。

    城门终于开启了,我跟随着最早一批行人再次回返洛阳城,有别于昨日进城时的急迫心情,因着竹语的心事已了,平添了几分的轻松与释然。我深知此一番回到恩济斋,无论会面临怎样的惩罚,短时间内定然休想再行走江湖,故特意赶在进斋之前为无忧的失踪做点什么,否则就算深陷斋内也不得安心。

    恩济斋,它就像一座亘古永存的堡垒,静静的伫立在这凡尘俗世中,也耸立于我们这些浪子的心中。无论行走在何方,又无论有过何种际遇,它始终鲜活的在心底占据有一席之地。

    我几乎没进入过明斋,对于那里的装潢布局无从说起,但想来必定大异于不见天日的暗斋。恩济斋的孩子,偶尔练武之余最喜欢谈论的,就是光明正大的坐落于阳光下的明斋,其实能够进入那里,才是杀手的终极梦想。

    就算杀手也是有梦想的,大多数孩子所盼望的,还是能够坦坦荡荡的行走于阳光下,没有人生来便喜欢如过街老鼠般的人人喊打,除非他是疯子。如果可以拥有个体面的身份度过此生,试问谁会主动选择去堕入黑暗呢?

    不曾在暗夜起舞的人永远无法了解什么叫做寂寞如殇,每当我想起“寂寞”这两个字,首先会想到的,是初柔沉香榭的前任主人风影之。那时候,沉香榭并不叫现在这个名字,影之师兄曾取名为寂沙洲,寂寞沙洲,该是种何等寂寥的情怀。那个月下独酌、深夜抚琴、自弈成局的男子,在无数个自娱自乐的夜晚终究不能慰籍心底的裂痕。

    若不是有初柔的事情在后,我怎也不会相信那个如草原孤狼般高傲落寞的男子会是那样无耻的人。或许是无情的眼力太浅薄了,又或许有些人穷极一生也终不能看透,局外人唯有化作一声唏嘘。

    今日斋内比年底要冷清不少,大部分成年的师兄弟们皆奉命离斋各有任务,像无情这般忽然回返的并不常见。其他尚未出师的师弟师妹们远远望见我,恭恭敬敬的垂首立于道旁。这里简直相当于另一个江湖,同样以实力论英雄,最是现实不过,却也最简单直接。

    不及回千落院梳洗一番,我先自风尘仆仆的去见师父。心情没来由的沉重起来,就连脚下的步伐也微见凝滞。虽说我先斩后奏的去了趟东瀛,已经犯下不听命令的斋规,但并不觉得有多恐惧,无非是皮肉受苦而已。内心深处真正害怕的,是无情已然用情。触犯斋规,我会以接受处罚来给斋里一个交代,可擅自动情又该怎样给师父一个交代呢?

    不错,我不怕恩济斋内所罗列的各种处罚,但凡是忍耐惯了的人,对于伤害的承受力远远要超出常人,无情在很早以前对身体的疼痛就已不再敏感。能有多痛呢?肉体的疼痛总也比不过心底的伤痕,忍一忍就过去了。恩济斋有的是折磨人的办法,但也有的是医治的手段。骨头断了可以接上,伤口溃烂了也终会长合,只要没残没废,转眼就又是一条好汉。

    可是强悍如我,唯一惧怕的,是师父似利剑般刺穿人心的眼光。师父从来不体罚我,包括那年年试对司徒衍手下容情,也仅仅是关了我三个月的禁闭,甚至连句责骂都不曾加身。而我最为头痛的,偏偏就是这种无声的折磨。所以从此后无情再未敢犯过同样的错误,也再不曾见到过师父失望的眼神。

    但我终究还是令他失望了,无情愚钝,到底做不来他最得意的弟子。

    心事翻转间已来在忆菊园门口,院门紧闭泄露出主人的厌恶情绪,我的心渐渐向下沉去。负责通禀的童子终于出来回复说师父不见,那孩子一脸忐忑的小心揣测着我的神色,似乎生怕无情迁怒于他。

    师父果然在生气,甚至连句解释都不想听,更连个处罚方式都懒得加诸我身。这是对无情失望至极的表示,我明白。

    膝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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