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茵吃了一惊,重新跌回床上,惊叫道“鬼呀!”钻进被子里,蒙了头,瑟瑟发抖。
小样儿将那符纸收起来,装进随身带着的瓶子里,回头对七姨娘道:“女鬼已经被我封印了,青茵小姐如今剩下的都是实症了。我化了符水你想办法喂她喝下,明日里应该就不会这般胡言乱语了。”
七姨娘眼见小样儿“捉”走了那“女鬼”,战战兢兢地问道:“那这女鬼不会再回来了吧?”
小样儿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白瓷瓶:“暂时不会了,总要老实几日。”
我低声叮嘱道:“小心 一些,万一失手把瓶子打碎了,封印岂不是毁了。”
小样儿顽皮地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地将白瓷瓶收进怀里。七姨娘刚放下的心瞬间又被我提到了嗓子眼,点头叮嘱道:“可是要收好了,万一放出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见她如此紧张,就放下心来,我们手里算是拿捏住了七姨娘的短处,她心里有了忌惮,一时是不会为难我们了。否则小样儿手一抖,也能吓她不轻。
七姨娘心急青茵,坐到床上搂着青茵轻声安慰,无暇她顾。
小样儿留下一道符水,我叮嘱丫头记得给青茵服下,就带着小样儿回了藤小筑。
我将我从云雾山带回来的茶叶整理分好,差几个丫头给几个姨娘和姐妹们的院子送过去,如若她们问起青茵的事情,便告诉她们,女鬼已经被小样儿降服,就收在随身的玉净瓶里,待禀报了父亲,再作定夺,何去何从。
我倒想看看那人还要兴起什么风浪,她好不容易利用三姨娘的死造成的势,是继续利用还是放弃?
晚间的时候,父亲便差了跟前的小厮过来传口信,说是在前厅里等我一起用晚饭,有些需要注意的事情要训诫。
我拿上昨夜里写给师傅的信,让惠儿拿着父亲的那套砂壶和一包银针茶去了前厅。
壶身这些时日里经过我的养护和把玩,明显比起以前来润泽了许多,父亲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尤其是上面巧夺天工的花样更是令他赞不绝口。我利落地给父亲温壶,洗茶,高冲淋顶,烹了一壶香茗,他拿在手里,自斟自饮,明显很是惬意。
“我今日去看过青茵了,她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七姨娘说都是你的功劳,没想到你竟然还懂得这些玄妙的道家之术。”
我早就听说父亲是很反感这些旁门左道,想必他是在试探于我。
“父亲去看过青茵姐,那应该也知道昨天下午藤小筑里发生的事情了吧?女儿有口难言,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装神弄鬼。”
他清浅地嗯了一声:“你七姨娘的性子就是这般,经常无事生非,我已经训斥过她了,这次也确实是爱女心切,才听信了那道士一派胡言,还好你懂事,并未同她计较,还答应帮青茵捉鬼看病。”
父亲将“病”字咬得很重,显然他还是在怪我在青茵身上故弄玄虚,让她吃了点苦头。
“父亲这是在怪我顺了七姨娘的意思,将事情推波助澜,闹腾地更大了吧?并非是青婳故意捉弄青茵姐姐,她本来便是受了惊吓,心里忐忑,导致神志不清,产生的幻觉。但是七姨娘一向不喜欢我,对我有极大的成见。我若冒冒失失地上前告诉她,我可以治好青茵姐姐的病,她会相信我吗?本来有母亲的事情在先,七姨娘又迷信那些乱七八糟子虚乌有的神鬼一说,她必然以为女儿是有什么阴谋,我不是上赶着去找骂吗?不装模作样一番,她也不会信我。我原本一片好心,父亲还怪责我了?”
父亲笑着望着我摇摇头:“嘴巴这么厉害,我不过夸了你一句而已,就惹得你反驳了一箩筐。牙尖嘴利!”
我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撒娇道:“我这不是觉得你偏心吗?我也受了委屈,你都不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