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点点头。
桓澜难得看到靖和这副模样,也就陪着他一起倒腾,直到花瓶放好,二人才呼出一口气,对视一眼,俱是笑了起来。
“本王倒是从不曾做过这些,现在看来,还挺有趣味。”靖和轻抚着绿叶,语气中颇有几分感慨。
“以后王爷身子会越发健朗,想做什么自然也是能做的,”桓澜微笑道:“等过几日桂花再开得多些,摇下来做桂花酱,桂花糕,酿桂花酒,那才有趣儿呢!”
“是么?”靖和浅笑。
“若王爷不弃,到时候一起如何?”桓澜看着那人有些感慨又有些失落的样子,一时脑热,这句话便脱口而出。
“可以。”靖和淡淡道,语气中却是难以忽视的欢喜。
予君折枝,慰君平生。
靖和看着窗台那一株桂子,垂下眸子:这个小大夫啊,总是能在最猝不及防的时候命中自己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如此,可教自己怎么放开手?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靖和不由得想到了这句诗。
花中第一流啊……思及此,不由暗暗笑道:那个温润的小大夫,也是他这些年枯燥漫长了无生趣的生活中,一抹清流吧……
桓澜见他发怔,也不多说,返身回去看了眼那局棋,黑白子针锋相对,小小一盘棋局上就形成了极为激烈的冲突对抗。
棋如人生,一举一动,皆是变数。
桓澜对于棋艺了解不深,当下也只是瞥了一眼就转过眼去。
靖和却含笑道:“有兴趣?”
桓澜摇摇头,笑道:“我自幼被师父捡回去,学到了不少东西,唯独棋艺一道,却是怎么也学不会的。”言罢自嘲道:“我也只能照着几本棋谱摆个样子得了。”
靖和看着他,禁不住上前两步揉了揉他的发。
少年的发丝柔软细密,靖和的手在触及的一瞬间顿了顿,又用力的揉了几把,直到少年发丝凌乱面色微微泛红才放手。
王府池中,片片红叶逐水而流……
时间也就这么不疾不徐的过去,不知不觉便到了秦峥率兵出征的日子。
那一日,天子率文武百官送百万大军至城郊,炎都百姓登上高高的城墙,神情不舍而又自豪。
那百万大军之中,有他们的亲人,这百万大军之中,是炎都的希望!
“微臣定不负陛下期望,踏平西凉,扬我大焱国威!”城郊十里长亭处,秦峥单膝跪下,年轻的面孔上满是坚毅。
“踏平西凉,扬我国威!”百万雄师在清晨的薄暮下怒吼出声。
他们身上,承载的是大焱百姓的盈盈期盼,肩负的是一国威望!
他们唱:“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
那一张张年轻的脸上,还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与热血,而正是这一个个年轻鲜活的生命,守护了百姓安康平静。
桓澜站在城墙上,看着大军远去,风刮在脸上,刺刺的疼。
只要一想到这一个个生命有可能再也无法回来,他便不由自主的感到伤感惋惜……
因为他们要对付的,是西凉兵……
是那些年年抢掠剥削边境百姓的西凉兵……
是那些捕捉了大焱士兵就将他们生生凌虐致死的西凉兵……
是那些麀聚不知人lún的西凉兵啊……
可他只是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转身下了城楼。
他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一点他清楚的知道。
因为一场太平盛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