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的江山社稷做一点贡献,便是死,也死得其所。老夫心意已决,太后不必再劝。”
郭太后站起来,向着梁御医郑重地鞠了个躬:“如此,哀家便拜托你了。尚yào局的人,你可随意挑选,哀家再命二十名侍卫护送你。”
梁御医点点头,没说半个谢字,拜别而去。
梁御医离开之前替李恒开了半年的yào方,然后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在侍卫的护送下离开了长安城。
自知晓李恒的病情以后,郭太后为了不让他太过于cāo劳,每天又开始了持续的上朝,垂帘听政。众臣不解其意,但太后自先帝驾崩以后便经常听政,倒也算不得太反常。
这天的早朝,郭太后正与众臣商议,猜测今年江淮一带恐又有水患,因此需提前准备出赈灾经费。正说着,只听得外头长长的一声:“报”
众人脸色都变了,上朝一向是不许人打搅的,只除非一件事,那就是六百里加急兵报,可是随时打断朝堂,送进来请皇帝定夺。
郭太后藏在袖底的手轻颤,但她还是保持着镇静,命外头的人进来说。
“启禀陛下,启禀太后娘娘,成德反了!”
成德?那片地方一向就不大安稳,从前和镇海、淮西等几个地方都有勾结,要反,恐怕也是迟早的事。但郭太后还是有些诧异,“成德怎么会这个时候反,不是刚刚派了田弘正去赴任,继任成德节度使的位置吗?”
那兵士喘了两口,好不容易把气稍微顺了顺,回道:“王庭凑自立为留后,杀了田弘正!”
什么?郭太后半天才回过神来,先前田弘正去赴任的时候,带了两千多牙兵,这不符合规矩,而且朝廷也不允许一个节度使有这么多自己的势力,因此不许,遣散了他手下的两千多牙兵。
哪知道,这才刚把牙兵遣散,田弘正就遇害了。
郭太后的眉头拧了起来,“怎会这样?”
那兵士沉默了片刻,道:“据属下所知,田弘正从前东征西讨,恐怕与成德地方的部分将士有旧怨。故王庭凑抓住机会煽风点火,以致于节度使被杀。田节度使正是因为顾虑到这一处,才会带两千牙兵赴任以求保全……”
如今朝廷里的内忧还没解决,外患又来了。
郭太后忍不住扶额,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她身为太后这么长时间,竟没有一件不难办的事,可惜李淳不在了,把这么一个大明宫,这么一个大唐扔给了她!
早朝就这样仓促地散朝,她再也没有心思去讨论什么未雨绸缪的事,连眼前已经发生的几件事都足够她头痛的了。
在散朝之后,郭太后并没有马上回蓬莱殿,她就这样沉默地坐在已经空无一人的大殿里,居高临下地望着底下的空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郭没有走,他缓缓走过去,绕过紫宸殿的高台,走到珠帘后头,站在她身旁。
“三哥哥,我总是觉得力不从心……”念云看见他,两个食指在太阳穴上用力地揉着,眉头紧锁。
郭沉默了片刻,好似在回味她话里的无奈,良久方道:“你……可有好的人选么?王庭凑既然已经反了,朝廷总没有不征讨的道理……”
“我知道。”念云依然保持着揉太阳穴的姿态,眼神越发的疲惫,“可是派谁去?如今朝廷里,你看看,哪还有几个可用的人?宫中我还必须留着人,以防万一,不能把真正能用的人都调开。毕竟……”
郭知道她说的“毕竟”指的是什么,他是那知道陛下真正情况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
可是,又能如何?朝中必须留下人来以防陛下出现万一,那么王庭凑,难道就纵容他这样自立为留后,纵容他在成德做当地的土皇帝了么?他都已经诛杀了朝廷命官,这,就是谋反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