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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训这些年来,想必不易。只是,你我如今都在东宫里,昭训若劝得我回头,势必影响到东宫与郭家的关系,于昭训又有何好处?”

    牛昭训站起来,“我可劝过你么?我不过是看在旧日情分,替谊带一句话给你,至于如何做,都在你,与我何干?”

    她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停住:“你若想见他,我可代为安排。”

    她径直走出去。

    这个时候,她刚开始快刀斩乱麻地,利落地整顿东宫,正是她最怕落人话柄的时候。

    可此事因她而起,倘若谊有个什么好歹,总归是她间接地害了他。那么她这一生,即使赢得了东宫上下的赞誉又如何?

    无论韦贤妃如何,即使谊一开始是怀着什么心思接近她的,可她绝不相信他是虚情假意。

    好容易捱到天亮,几乎熬出了黑眼圈,她终于去找了牛昭训。

    牛昭训似乎料定了她会来,并无意外,道:“你是常出门的,倒是方便。待午后你只说去东市西市,出了这东宫,我自有办法悄悄带你去舒王府。”

    到了午后,念云命绿萝处理琐事,自带了茴香和牛昭训派来的一个小厮,出了东宫,往东市去。

    不多时,到了东市一家香料铺子里,小厮引她们进去,只点名要看几样最好的安息香和rǔ香。

    不多时那掌柜的便出来,见了他们,行了个礼,也未多话,便带他们转进卧房。卧榻旁有一个书架,掌柜将书架用力推开,后面有一个暗门。

    牛昭训的小厮带念云自暗门里走进去,递了一支烛台与她,指着尽头的一点光亮说:“夫人走到尽头,出口便是舒王府,兰心姐姐在那里接应。”

    念云吩咐茴香留下,举着烛台走进去。

    身后暗门缓缓关闭,惟余手上烛台的一点点光亮,和前方的未知。

    脚下的每一步,都像是刀尖上的舞蹈。一踏上去,也许就是万劫不复,再无回头路。

    不过是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念云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那点光亮渐渐的增强,越走越窄,最后看到天光,她站在一口枯井里。井盖半掩,既可以遮住侧面的洞口,又方便人抓住边沿借力爬上去。

    兰心站在洞口一言不发,沉默地伸手拉了念云上来。

    兰心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甚至以为木叶真的和外面说的一样,是死了。昨日里见到她,她便怨恨木叶的薄情寡义,为什么忽然就抛弃了舒王呢?

    但现在她来了,兰心又忽然觉得不那么恨她了。

    念云没有留意到她百转千回的心思,只是沉默地跟着她,走进靠近舒王休养的院子。

    他睡着,房里有浓重的yào味,整个房间的yào味似乎渗入墙壁的缝隙里,显然是被这yào味弥漫着有一段日子了。

    上一次见到他,还同他一起骑马,他是长安城里最健壮的好儿郎。仅仅七八个月,他已是面色苍白、形销骨立。

    他的手放在锦被之外,似乎握着什么东西。念云将他的手翻过来,却发现他手里握着的是一只皱巴巴的荷包,绣工拙劣,正是许多年之前她送给他的。

    真是造化弄人,他们幸运地重逢了,她还成了他未来的王妃。可是她终究嫁了别人,这皱巴巴的荷包,同那莹润的玉簪,都成为了一个无以言喻的故事。

    念云坐到他床榻前,“谊,我来看你。”

    一语未毕,眼泪竟不自觉地滚滚而下。

    他大约是刚喝完yào不久,嘴角尚残余一丝yào汁。念云拿帕子轻柔地替他拭干净嘴角,目光一遍一遍拂过他的眼角眉梢,终于站起来,拍拍他的手背,“我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正要转身,手腕却被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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