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电话后说走就走。
看来,那个打电话的男人,在哥哥的心中有着非常重要的位置。
看着夏忘川匆匆收拾着行装, 穆临在旁边抽了两根烟后,还是开了口。
“哥。”
夏忘川抬头看了他一眼,头发剔得精光, 脸上依旧贴胶布的弟弟在晕黄的灯光下看起来似乎少了一分浓浓的痞气, 倒多了几分莫名的孤单。
“怎么了?舍不得我这么快就走?”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在弟弟的光头上摸了摸。穆临的头发长得很快, 头皮上已经开始泛出青青的毛碴,摸起来硬硬的, 有些扎手,正像他年纪气盛的xìng格一样。
“有点儿。”
穆临不会矫情, 也不愿意在自己哥哥面前玩含蓄。
“哥,我知道你这人骨子里比谁都倔,认准的事儿认准的人就不撒手, 为这事儿爸在临走的时候还叮嘱过我, 他怕你那一条道走到黑的毛病不改,早晚有一天会吃大亏。所以爸让我时常注意点,要是你认准了的人和事是错的,而你还执迷不误的时候,做弟弟的我必须帮你一把, 不能看着你往南墙上撞。”
夏忘川表情有些复杂地看了眼忽然有些一本正经的弟弟。
他知道他说的没错,父亲在生前就曾经语重心长地对他说过,他的xìng格里有很大一部分很像他的生母,倔强而又偏执,认准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头。
如果他的运气好,认定的人和认定的事儿都是对他好的,那自是一好百好,但如果反过来,便容易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他感觉心里有一种暖暖的感觉,那感觉是来自这所生养了自己的穆家老宅,也是来自面前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世人唯一的亲人。
不,不对!
在这世上,除了穆临 ,自己现在还有一个亲人,正在遥远的南国等待着自己。那是自己认定的人,相信,自己是不会看错的。
“那,如果我真的认错了人,上了贼船,你打算怎么帮我?”
夏忘川笑着逗了弟弟一句。
“那还不简单,谁要敢欺负我哥,我保管打得他满地找牙,让他三个月生活不能自理,要是知错能改态度好,能得到你原谅的,老子就放他一马,顶多卸个胳膊掰条腿给他留个念相。要是那黑了心一肚子坏水的小人啊,你就不用管了,剁bào菊、卧床不起轮番上,反正得让他知道得罪穆家人没有好果子吃!”
夏忘川:“……”
他横了穆临一眼,“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没个正型,真要像你那么来,早把你按黑社会抓进去了,我告诉你,我知道做生意不容易,尤其是和矿打jiāo道,三教九流啥人都有,不过你千万不能莽撞,钱挣多挣少不重要,出了事儿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儿,知道吗?”
穆临朝他挤了挤眼睛,“我不就那么一说吗,我现在做正行,走正路,连女人都不碰了,你说我洗得还不够白吗?嘿嘿,不过话说回来,哥,真要有人想欺负你,只要我知道了,肯定要跟他理论理论就是了。”
“关键爸说的对,你这人多偏执啊,别的不说,就说我妈前面生的那个小崽子吧,一个没情没意,冷心冷肺的家伙,我想起来就恨的牙痒痒,你倒好,从小就护着他,对他比对我都亲,哼,都这么多年了,到现在还替他说好话,你说你不是认人不清咋地,妈的,提起他我就手痒,小时候没他个头大,没占到他的便宜,老他妈后悔了……”
夏忘川:“……”
邱继炎知道夏忘川已经上了西川飞往深圳的飞机后,早早就打车来到了机场。
对于邱氏的首席执行官来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在飞机场穿梭出没的日子差不多也要占到三分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