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纳,我还是看出了纳纳运动型男人那健康的皮肤,光滑而有弹xìng,而克鲁的皮肤像是失去弹簧的床,明显地松弛下来了。再看他的眼睛,似乎也不是那么明亮了。
“我上一趟卫生间。”克鲁对金矿老板阿龙说。
“你知道克鲁上卫生间干嘛吗?”阿龙这样问我,实际上答案已经在问话里了。
一刻钟的光景,克鲁又活灵活现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像吃饱饭的战士,又像加满油的灯。
“走,到库马西去!”库马西是加纳的第二大城市,离首都阿克拉有四五百公里,是有钱人聚居的地方,阿龙决定到那里去看一看。在一个暴风雨jiāo加的夜晚,因为阿克拉有好消息传来,阿龙决定连夜启程返航。
汽车开到半路,克鲁dú瘾发作,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到哪里去购买大麻?克鲁说:“我不能开车了,我看不清前方的路。”
“我来开!”纳纳接过方向盘,车子东倒西歪地继续前行。
当车子开进阿克拉的市区,纳纳转过身来对我们说:“算我们命大!这是我第一次跑长途。”
窗外电闪雷鸣,纳纳趴在方向盘上庆祝胜利,阿龙和我坐在后排吓得面如土色,克鲁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耷拉着脑袋,像一个泄气的皮球,软得像绵花一样,睡着了。
第17章 人情世故
我被当作白人还是头一次。刚开始的时候我非常不习惯。克鲁说,白人在加纳人的心目中等于是有钱人。这让我想起那些满大街与老外牵手的中国女人,误把洋人都当成了富人。我和老板阿龙走在阿克拉的街道上,经常听到有人“master!master!”地叫,阿龙问我那是什么意思,我说叫你主人呢,就像百年前国人常说的“大人请安”的意思。没想到在国内无论多努力都很难当家做主,无论年纪多大都很少有人把你当“大人”,而到了加纳,不费吹灰之力就荣升大人了,不禁飘飘yù仙,神魂颠倒。
后来的经历证明,原来在加纳当大人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将之归纳为过三关。首先是警察关。有一次行在路上,车子被警察拦住了,阿龙和我一动不动地坐在车里。克鲁警告说,千万别把头伸出窗外看热闹,只要不让警察看到车上有白人就没事。阿龙和我像两个心虚的偷渡客,大气都不敢出。没想到警察不吃克鲁那一套,我看到一名穿制服戴大盖帽的男人往车子的方向走过来。到了车子旁边,我看见了他腰间别的手qiāng手里持的警棍。
然后,我又看见一张黑不溜秋的脸和车窗亲密接触,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最后,我看见两只圆滚圆滚的手臂,大摇大摆地游离而去。克鲁回来时,冲着车里的我喊到:“Andy,你出来。给他七万塞地吧。”七万塞地等于七十块人民币,不算贵。我望了阿龙一眼,阿龙说:“给他吧,这个黑鬼!”
我走下车子,战战兢兢来到“黑鬼”面前,从厚厚一打塞地中取出7张递给他,没想到警察不收,他盯着我手里厚厚的塞地,贼眼一转,说:“我改变主意了!十万!”我急于要摆脱困境,没有回头请示老板,自作主张地又递了三张给这个无赖。事后克鲁说:“我开着这辆无牌照的车到处转,从来没有被罚过,今天的麻烦都是你们的肤色惹的祸。”
第二关是饭桌关。有一次,阿龙请经营金矿买卖的公司老板吃饭,老板带了五六个随从。那餐饭实在是难吃,不是酒店的饭菜不好,而是那老板牛高马大,满脸横ròu,一身的狐臭味,一见面就一把抱住阿龙和我,一边一人把我们提到空中,还转了两圈。这个见面礼实在是太重,让人受不了。
阿龙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还沉得住气。待到客人坐定,把菜单递给大家,请各自点了各自的最爱,就看着他们狼吞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