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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地将她带到了……这是茅房?!盖得比前面那间正屋还要富丽堂皇,这居然是茅房?!

    她呆了很久,终于还是战战兢兢地,到里头去上了个厕所。

    现在已经有了粗陋的草纸,所以如厕很是顺畅。

    如厕净手之后,云瑶又被那两个丫鬟带着,兜兜转转地朝前堂走去。经过刚才那处假山凉亭时,歌姬的娇吟之声越发地大了起来,还夹杂着男子的粗喘,显然是尚未结束。

    等回到正堂里,云瑶才知道,府里的宴席已经散了。

    诸王三三两两地扶着自己的小厮,朝门口走去,时不时踉跄几下。还有两个尚未乏力的,便抱起身边的舞姬,一脚揣开了内室的门。兰陵王仍旧坐在席间,捏着一盏澄红的酒液,目光沉郁。

    那盏金樽已经被捏得微微变形,连带着周围的丫鬟们也都伏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他的身边零零散散地滚落了五六个酒坛,居然全数都是空的。要知道,刚刚云瑶离席之前,兰陵王只浅浅地抿了两口酒,总共还不到半坛子啊!

    怎么忽然就……

    云瑶走到兰陵王身边,轻轻唤了一声大王。

    兰陵王见到是她,眼里的沉郁之色慢慢褪去,又化作了无奈的悲凉。

    刚刚河间王亲口承认,昔年的那些事情,确实是皇后的父族所为。也正因为如此,河间王才能轻而易举地拿到那些信函和文书,当着他的面付之一炬,而且丝毫不心疼。

    至于其中的缘由……

    河间王的原话是,“那时父亲已经是半个皇帝,朝堂之中风起云涌,错了又能如何?”他眼里带着一些微微的鄙夷,还有一些让人不解的恨意。这种恨意,兰陵王曾在前皇后的眼里看见过。

    那年朝中风起云涌,皇室危危yù坠,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那年他们的父亲,是最为位高权重之人。

    兰陵王缓缓地站起身来,玄色的王服拂过案角,身形踉跄了一下。

    “我们回府罢。”

    ☆、第16章 北齐|他喝醉了

    云瑶上前扶住兰陵王,低声道:“大王当心。”

    兰陵王粗粗地喘着气,眼里有些猩红。他脚边的酒坛子骨碌碌地滚了几滚,砰地一声撞在柱子上,碎了。残留的酒液在地上一点点地蔓延开来,满室都是微醺的酒香。

    那些澄红的酒液在微微烛光下,像是蔓延开来的血色。

    他想起昔日在战场上,冲天而起的火光和血色;又想起那日在邺城里,一把火焚烧干净的那些书函;还有母亲临终之前,散落在枕旁的星星点点的血迹;外祖父暴毙于狱中、暴毙……

    河间王轻描淡写地说道:“错了又能如何?”

    又能……如何?

    兰陵王踉跄了一下,眼里满是痛苦悲怆之色。

    “大王、大王?”云瑶轻轻地唤了一声,又伸出手,在兰陵王眼前晃了一下,“我们回府去罢。这里已经没有人了。大王、大王?”

    兰陵王回过神来,眼里慢慢地有了些焦距。他拍拍云瑶的手,哑声道:“我没事。”便踉跄着朝前边走了两步。他身高腿长,云瑶有些追不上他,不多时便拉开了一些距离。

    快些离开罢,将那些东西都抛到身后去,再也不要去想。

    涩涩的凉风吹拂在面上,眼尾隐隐多了些冰凉的痕迹。他抬手一按,却又空dàngdàng的什么也没有。身后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还有女子细碎的呼吸声。他心神一震,蓦然停住了脚步,转过了身。

    云瑶直直撞在了他的怀里,撞得鼻尖生疼。

    他抬起手,指尖逐一抚过她的眉眼、鼻尖,又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她歪头看着他,眼神里有些惊讶不解,却没有平常人的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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