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之后,前往西狼传旨的传旨官快马传回消息, 称宁国公一接到自己母亲老宁国公夫人病逝的家书后当场病倒, 不能成行, 只能先在西南养病。可谁知三日后的一夜, 宁国公却是突然被人从西狼王庭抬着送了回来, 他被送回来时, 高烧不退,不能说话,且全身长满了红斑与水疱, 看其模样极像是京城中近来暴发的瘟疫病症。据送他回来的西狼人称,宁国公是在夜访西狼时突然发病,差点在西狼王庭引起恐慌。
宁国公分明对外称其因母丧而病倒,却是夜访西狼,居心为何?一时间西南军中盛传,宁国公萧准有叛魏之心。
又因宁国公身染瘟疫病倒,西南军民都在猜测是金陵城前来传旨的官员将瘟疫带至西南,顿时就群情激愤地欲赶传旨官员走。传旨官要走, 自然也要将宁国公带走,如今宁国公高烧不退,不能成语,且又身染瘟疫,西南大部分军民巴不得他被带走,而西南军中那些对他忠心耿耿的手下失了他的调度,群龙无首, 在徐家两位将军和传旨官有圣旨在手的情况之下,除非他们要造反,否则也只能乖乖将身染重病的宁国公交由他们带回金陵城。而徐二爷则留在西南暂代总督一职,直到朝廷再行任命为止。
与此同时,西狼大王子阿敏的尸体在一处荒原上被发现,找到时尸体已被狼啃得面目全非。三王子赫泰最大的敌手已除,只待西狼王一过逝,他便可继承王位。
转眼又是年末。这一年的除夕,墨紫幽没有回小墨府,是在姬渊那座茅草屋中度过。
他们二人都喜素净,故而不也曾在那茅草屋张灯结彩,却是一早两人都就一起拿着剪子凑在窗边借着窗外雪地反进屋中的明光剪着窗花。或是鲤鱼送福,或是凤戏牡丹,或是喜鹊报春,他们二人闲来无事,剪了一大叠放在手边,看得飞萤咂舌道,“小姐,你和姬疯子的手真是一个比一个巧。”
“反正也无事可做。”墨紫幽将剪好的大红色窗花往飞萤面前推了推,“你要是无聊,就将这些送出去,府里,成王那里,英国公府——指不定哪里都由你送去。”
“你弟弟那里还需要送么?”姬渊边剪着手中的红纸边失笑道,“他一早上派了四遍人过来给你送东西,就差没把你抬回去。”
墨紫幽看了一眼屋中桌上摆的满满的佳肴瓜果,全是墨云飞一早就派人送来的,倒是省了他们做饭的功夫。在她抬眼的功夫,姬渊忽然将脑袋凑至她面前,盯着她手中剪着的一对金童玉女看了一看,皱了皱眉道,“这两个娃娃怎么这么胖?”
“胖一点好看。”墨紫幽仔细看了看自己手中剪的一双金童玉女,回答道。
“是么?”姬渊抬眼盯着墨紫幽的脸看了看,又低头去看那一对金童玉女,又再抬头去看墨紫幽。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墨紫幽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咳,没什么。”姬渊迅速转移话题道,“你弟弟哭着喊着要来陪你,你为何不允?”
“哪有哭着喊着,”墨紫幽失笑道,“他如今才是一家之主,自然该留在府中,怎能过来陪我。”
她有意放手让墨云飞成长,如何打理家业,如何与各处人情往来,如何应对各种不可避免的麻烦,这些终究是要墨云飞一个人去面对。自从墨越青,墨云天,墨紫冉都接连出事之后,大墨府那头几番有人找上门来,墨云飞都处理得很好,这让她很是欣慰。
“那小姐,这窗花送还是不送?”飞萤拿着一叠窗花问道。
“你想送便去送吧,我看你陪着我在这地方闷了一个月,大约也想去城里走走。”墨紫幽笑道,“去吧,我这不用你伺候。”
“对,你家小姐有我伺候着,哪还用得上你。”姬渊冲着飞萤扬眉笑道。
飞萤狠狠瞪了姬渊一眼,用力吐了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