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可能不认识,但镇政府的领导和县政府的一些领导,依稀都有些熟悉的感觉。
经常从地方电视台和报纸上看到他们之中某些人的肖像。
忽而就有人惊呼出声来,那是谁谁谁,这又是谁谁谁,还有那位是谁谁谁……
诸如此类的惊叫声此起彼伏,到最后一个个又不说话了,好像那一瞬间产生了无比的默契,俱都一下子安静下来,谁也不再开口说话,只是支吾着不言语。
场面开始肃静了。
“方总,你要节哀!”席婧媛走过来说。
她家的那位也来了,身为海东省省长秘书长的老高,可以说是这一群人里最大的官了吧,就算官衔可能没有其中某个人的高,但权威绝对比他们大的没了边。
省长啊,一方封疆大吏,老高都快成了枕边人了,如果有谁心里不服,老高要是使个坏心眼,随便歪歪嘴,指不定就有什么事发生。
他也带来了周淮立的慰问,一个挂着周淮立名字的条幅被放在了花圈从中,刚开始看着不觉得如何,但有些眼尖又是体质内的人再仔细一看时,越看越觉得刺眼,刺目,刺得双眼发涩,开始淌眼泪。
这到底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还是日头太好了,晒得我出现了幻觉?
这怎么可能?
再接着,隶属于东泰市或者洪城县这帮往日里眼高于顶的‘父母官’们一个个又重新去审视了诸如老高,马德邦的秘书卫军平,还有魏总烃的话事人……
不认真去对待的时候,什么也想不起来,可一旦脑袋沉下来认真去思考的时候,豁然惊醒,这几个人都好面熟啊。
再然后,联系到他们献上的花圈,一个个又觉得天好像塌了。
他们的花圈出现在了这里,这意味着什么。
本来只是看在方益武的面子上,看在4S店里利益分成的面子上过来的,但过来之后才发现朦胧之后赫然还有另外一片天。
连周大拿都亲自派人送来了自己的花圈,自己又算他娘哪根葱。
刚才脾气还有点儿大,这会儿一个个又噤若寒蝉,生怕让主人家觉得自己太傲了,不自觉间又放低了姿态。
海陵庄的普通老百姓们可不知道那些花圈上名字背后的意义,就算是看着名字眼熟,但话说回来,这年头,同样的一个名字,天底下叫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想取一个特立独行的名字,难喽!
他们还是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丧礼上一应都按照海陵庄的习俗来,一直到整个流程走完,大部队朝着方家墓园走去,这时候再跟随队伍的就只是方家本族里的人活着老方家的一些关系要好的人或者他们自己的亲戚了。
而那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也有方浩伟拜托席婧媛他们都一一客套着送走了,最后席婧媛他们也匆匆回去了。
他们走的时候,方浩伟还在去方家墓园的路上,没有送,也没有空去送。
眼睁睁看着放着爷爷遗骨的棺入葬,填土,然后浇上了水泥,最后立碑……
老爸、大爷他们哭得鼻涕唾沫都粘了一块儿,方浩伟也终于落了泪。
感觉最后一捧土把棺的最后一点儿颜色给遮盖住的时候,生命中真的有什么永远的离开了自己,尽管家里还有爷爷的遗像,还有很多很多爷爷生前用过的东西,但都没有用,那些东西只是死的,冷冰冰的,他们代表不了什么。
再从墓园里回来,天就已经黑了。
好在是夏天,天再黑也还有亮光,踩踏着银色的月光往回走,哪怕背后是一片墓园,心里也不会生出怪异的感觉来。
家里还是灯火通明,族里的一些婶婶、大娘在张罗着饭食,很多人都饿了一天也没吃得上几口饭,这会儿一切都忙完了,早就饿得肚子咕噜噜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