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
弘时搀着允走到西窗榻前,庄敏面色担忧地为二人端上茶,允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她虽一脸惊乍,呆了一会,还是退了下去。
允撇着茶沫,说:“最近你在皇上面前很是得宠,本王认为这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弘时挠挠头,垂头丧气地说:“亚父已多次劝告孩儿,但孩儿真的下不了手!”
允抿了一口茶,说:“机会稍纵即逝……年羹尧未除,还能将这盆脏水泼在他身上。你也不知道那刘伯,什么时候会出来散播你们的关系吧!”
弘时心头一紧,虽额娘再三强调他定是胤亲子,但若真惹出这等绯闻,定会招惹胤不喜。
允摇头晃脑地说:“皇上还是每晚服用既济丹么?”
弘时说:“是的,甚为有效,皇阿玛已封张zhēn rén为‘紫阳zhēn rén’。”
允神色严肃地说:“今夜,便是最好的时机。”
“这么快!”弘时的手不由开始发颤。
“难道你还没准备好么?”允不满地说,“本王装病是为了谁啊!还不都是为了帮你立功、拖延时间。”其实允称病,主要是不愿帮胤指证年羹尧,这样还如何组仁德之师,一面又在等弘时下手dú害胤,自己病倒在床,可以尽可能避过责任。“现在被刘声芳看出破绽,若你再不动手,你我等同坐以待毙。”
弘时有点懵懵懂懂,不过最后一句他听明白了。
许久,当二人一起出屋时,一贯走在允身后卑躬的弘时,挺背抬头走在前面,脚步既轻快、又自信,连对允说话的态度表情都大有不同。而允也无一丝不悦,反而一别甘之若饴的模样,用鼓励的眼神目送弘时远去。
转身回府,回到自己房中,允一眼便看到了痴痴而坐的庄敏:“敏儿……”
庄敏转过泪流满面的脸,向他伸出布满血痕的手掌。
允细细查看庄敏的手掌,发现她身上也溅了不少血点,他惊道:“敏儿,不是拿蒙汗yào迷倒刘声芳吗?怎么会弄得伤痕累累?”
庄敏扑倒在他怀中,哆嗦地讲了事情经过。原来,允不愿让刘声芳那么快离府,便吩咐庄敏亲手端了碗加了蒙汗yào的银耳汤。谁料到刘声芳一嗅之下,便知汤里加yào,闹着要马上离府。庄敏知道事关重大,不敢破坏允的计划,不知哪来的勇气,顺手抄起一个瓷花瓶,狠狠地向刘声芳后脑勺上砸去。那刘声芳医术高明,却手无缚鸡之力,那敌得过急红眼的庄敏。庄敏像发了疯一样狂砸一气,刘声芳倒下了,花瓶碎了,庄敏的手上、身上沾满了自己和刘声芳的血渍。
允又心疼,又感动,让人端来热水亲自为庄敏沐浴更衣,又派心腹去查看刘声芳伤势。
夜,慢慢降临了。
初夏的夜,月明星稀,薄薄的雾笼罩着圆明园,夹杂花木清香的空气滑过肌肤,像触摸一块上好的玉石。
勤政殿
弘时禀道:“皇阿玛,八皇叔病况甚重,刘院使今夜留在廉亲王府,观察病情。”
若说威胁,允肯定比年羹尧来得强大,这也是胤先搁下年羹尧yù引允显形的目的,但听到弘时提及其病重,少年时分一块读书骑shè的情景又涌上心头,他紧张地问:“真的?这样……朕放心不下,还是亲自过府探望。”
胤的一片好意,却真地惊到了弘时,他忙说:“八皇叔风邪入侵,应少见生人,一则担心传染给他人,二则也应避免加重病情。皇阿玛今日已派了刘院使,皇恩浩dàng,荣宠过甚,不如等过几日,病情好转些,再前往探望。”
胤转念一想,露出欣慰的笑容:“时儿考虑事情周全,长大了,不错。”
弘时故作谦虚地笑笑,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