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水……”
千真万确,食篮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青花碗,装着明澄澄的一碗净水。庄敏面对胤疑惑的眼神,说:“敏儿听说王爷这段时间都不肯进食,以为您已不食人间烟火了呢!”看到胤那日渐消瘦的身形,庄敏的声音软了下来。
胤端起碗,轻轻一嗅,无色地味,他无奈地摇摇头。
庄敏说:“现在不装了?”她贴近胤,觉得他全身冰冷,哪有一副往日热血男儿的气概。她说:“是放弃了?还是想通了?”
“是难过!”胤一字一顿地说,“我根本不想做太子,阿哥臣工们的举荐与我何干,凌普在抄家前已转移了财产。我想解释,但皇阿玛不给机会,还说我额娘微贱……”最后二字极轻,但庄敏还是听见了。胤一拳砸在炕桌上,水碗晃动,微微溅出几滴。
庄敏说:“长生。为了额娘,为了我,你……”这里的额娘,自然是指的良妃,庄敏深吸一口气,说:“皇阿玛在想什么,你还不知道么?他一怒之下废了二阿哥,现在后悔了,在找台阶下呢!你们却在这个时候碰了上去,岂非点了导火线。”
“是我愿意的么?还连累了老九、老十四也被软禁了起来。”胤说,“敏儿,若我能与你生在平民之家,早起莳花,晚上赏月。种田教书,医病助童。多好啊!”
庄敏说:“若生在平民之家,你我这辈子也遇不上。众阿哥与臣工只是禀着举贤二字,望你成为太子罢了。四福晋说得对,皇阿玛真是老了!”
胤脸显慌色,说:“怎么,你与四福晋有来往?”
庄敏略显得色,说:“是啊!就算拉拢不了一个朋友,至少可以少一个敌人。别小看了女人的智慧和作用!”
胤对着庄敏一揖手,说:“哪敢啊,福晋!”
庄敏笑笑,说:“现在,也就雍亲王在于阿玛眼里还有几分份量,或许他会帮你寻个见皇阿玛的机会。你若想离开此地,定要哀声切切,诉说衷肠。勿须解释什么,要知道皇阿玛的喜好和心情,才是正确答案。”
“真要如此?”胤半信半疑道,这十年间,庄敏就像个幕后cāo手,将他的形象打造的完美。儒雅典范,爱民如子,礼贤下士,重情重义。他们是最完美的搭档,共同追求着一个目标,这个目标越放越大,从最出色的阿哥,名扬京城的贤王,最有实力的储君。
庄敏果断地点点头,退后一步,说:“一会,我让红儿送点米汤来,少吃点,气色差点,去见皇阿玛,他才会心疼你!”
胤坐回榻上,双目回归暗淡。庄敏收拾好东西,走出静思斋。
不知真是胤进言,或是康熙病重时,见景思人,又念起胤,便唤来见了一面。胤不负庄敏所望,陪老父逛着花园,前倨后恭,十分周到。父子俩聊着胤儿时趣事,偶尔啼笑皆非,偶尔流涕伤怀。胤不分昼夜,在龙床前陪了几天,康熙虽无明言,但却能看出他与胤间深厚的父子情谊。
此时,三阿哥胤祉受荣妃唆使,举报大阿哥胤使用妖法,魔镇二阿哥之事,罪证一一齐全。荣妃果然是康熙身边的老人,懂得建了个如此好的台阶。
十一月十六日,负责与大阿哥一同监管
胤的
胤接到圣旨:
“二皇子胤,前被妖法震慑,行事不端,已被废去。今大阿哥胤yīn谋败露,罪行昭著,已遭监禁。着即将胤释放,赐第读书。钦此。”
胤着旨意,放了胤,并陪同进宫面圣。
胤见到康熙,泪流满面唱道:“不孝儿胤,叩见皇阿玛。罪臣久违慈颜,不孝通天。今奉召来见,请皇阿玛金安。”
康熙扶起胤,上下打量他,似乎连是否掉了根寒毛也要检查个清清楚楚。
胤上前一步说:“皇阿玛,儿臣恳求您宽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