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越姑娘面带不悦,不愿坏他二人情谊,连声说:“越姑娘手伤不便骑马,你带着她骑,我自己可以的。”她笨手笨脚地便往另一匹马身上爬,好在此马温顺,并不反抗。一拉缰绳,马高昂一声,胡乱跑了出去。
刘伯见她跨上马蹬,便知要坏事,当即下马,却拦不住马奔出的架式。这马疯跑起来,背上之人掌驭不佳,危险极大。刘伯加紧步速,紧随其后,这马是见路就跑,不知不觉从官道跑到小路上,跑了不久,前方有片密林挡住去路,马停了下来,原地转着圈。亦蕊死死地伏在马背上才没有被甩下来,股战而栗。刘伯随即赶到,将她从马上软软地扶了下来了,她已吓得花容失色,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怔怔地说不话来。见到伯就像见到救星般,抱住他的颈项大哭起来。刘伯轻轻拍着她的背,只听马蹄“得得”,越姑娘yīn着脸在一旁侧目凝视着他俩。伯脸上一红,轻轻推开亦蕊,帮她理了理散乱贴在脸颊上的碎发,柔声说:“没事了……亦蕊妹妹。”
只听越姑娘yīn阳怪气地说:“是啊,没事了,福晋。”
这声福晋果然起到了提醒作用,亦蕊脸上变色,胡乱用衣袖抹了脸,整整衣裳站了起来。在惊慌中,她忘了之前刘伯干出的种种事,童年时哥哥般的依赖之情却涌上心头。
刘伯知道越姑娘对自己有情,但他身负血海深仇,无力承受,何况他心里一直抛不掉那小小的亦蕊。见到亦蕊像只受惊的小鹿般,晶莹澄清的大眼中渐渐蒙上一层水气。他淡淡地对越姑娘说:“为了不暴露她的身份,沿途不要这样叫她。”
越姑娘“哼”一声,说:“恐怕你是这辈子也不想这样叫她吧!”
刘伯不理会她,将亦蕊抱上马匹,自己坐在她身后,双手前环拉住马缰。二人共骑,是童年的美好回忆,可亦蕊此时却不由有些羞怯。当下马蹄四翻,不容多想。
越姑娘只能硬生生将眼泪收回去,一咬牙,跟了上来。
眼看前面就是官道了,却见道上尘土飞扬,隐隐前方有一片人马。
刘伯打了个手势,越姑娘说:“追兵来了?”
刘伯掉转马头说:“官道走不得,走小路。”
越姑娘急道:“这是条死路啊!”
刘伯说:“不,右手边有条岔路,死路活路,听天由命。”说罢,掉转马头,向那小岔路驰去。
那小岔路应该是有人为了便捷上文君谷走的小道,路旁偶见竹笋被采撷的迹象。渐渐地,马已难行,三下yù弃马前行。刘伯牵马入林,不一会,林中传来马嘶鸣声。亦蕊知他杀马不给追军留下线索,想起马儿伏她逃命,不禁有些难过。又等了一会,却见刘伯脱了外裳,打了个包袱在身后。亦蕊好奇地摸了摸包袱,却感觉指尖湿润,呈暗红色。
刘伯温言:“是马ròu。这荒山野岭,我怕断了粮食。”
亦蕊惦念马儿温驯,死后还要被分尸食之,双目发红。
刘伯劝道:“别难过,马儿若知能救三人命,胜过无数浮屠了,也心安了。”
越姑娘却chā上一语:“杀人敢,杀匹马却忸忸怩怩的。”
亦蕊伯知她所指,伯立即说:“越儿,平日你不是这样的,为何你今日屡屡出言伤害亦蕊妹妹。”
越姑娘听他叫得亲热,心下更是委屈,讥讽道:“我说的是事实,这女子观音模样妖孽心思,明明已是他人之妻,还要出来勾三搭四。”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越姑娘面颊之上,她惊呆了,只见刘伯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只要我活着,就不许有人羞辱欺负她。”
“为了她,你打我!”越姑娘抚着疼痛的脸,“你不要报仇了吗?”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chā手。”刘伯一句话将她打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