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亦蕊竟跪了下去,略带哭腔道:“请四阿哥留宿绯烟居。”
胤这才知并玩笑,顿时也严肃起来,说:“你就不怕爷去了绯烟居不回来了吗?”
亦蕊哇一声哭了出来,摇摇头,又点点头,自己都不知在做什么。
胤一口饮尽杯中酒,将她扶起,用帕巾轻拭她的泪颊,说:“你今天见过额娘了,对吗?”
亦蕊不吭声,胤怒瞪在一旁垂手侍立的凝秋,喝问:“你来说!”
凝秋急忙答道:“德妃娘娘教导福晋,要雨露均沾,四阿哥三日不可来明月楼。”
“她说不来,我便不来么?”胤话语中,有些控制不住的怒意。
凝秋从容答道:“四阿哥自然可以来,但福晋估计又要受教了。”
胤顿了顿,轻抚亦蕊的乌发,温柔一吻,说:“蕊儿,既如此,我三日后再来看你。”说完,他轻轻放开了亦蕊,走时见桌面上那壶“文君酒”,却觉得是那么可笑,把怒意全发在壶了,一碎了之。
离开明月楼,胤大步往听潮轩走去。小成子点醒道:“四阿哥,您不是该去绯烟居么?”
胤白了他一眼,说:“大胆,敢管起爷的事来。”但心知该做的总是要做,摇一摇头,转往绯烟居方向了。
到了二进院,左手绯烟居,右手采凤苑。小成子正要去绯烟居通报,胤淡淡地说:“慢!”说罢,他凝神回望,透过正殿,似乎能看见明月楼飞檐一角。
此时,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琴声。小成子来报:“琴声是从采凤苑里传出的。”只见采凤苑正门缓缓开启,满苑挂着小小灯盏,如繁星般点缀院落。台阶上用大红锦锻布就,宋氏身着月白纱银丝绣花蝶纹素裙,腰间盈盈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条,正斜腿倚坐在上,怀中抱着一具琵琶。此时她已止住琶声,轻柔地唱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胤却有几月未曾见她,却不想她竟纤瘦如斯。宋氏放下琵琶站起,缓缓向胤走去:“四爷,您可曾还记得苦命的云姐姐么?”回忆旧时昵称,胤不由有些痴了,宋氏冲他一笑,轻柔却熟稔地替他整理衣袖与腰带。这一笑,如同母亲般的温暖的感觉,是胤一生缺乏的。宋氏受罚时,仪态尽失,使得胤无法接受她。而今,不仅尽复其观,好似更甚从前。不知不觉中,胤被宋氏牵入了内室,当晚,留宿采凤苑。
第二日,从不向亦蕊请安的宋氏竟自大摇大摆地来了,偏与李氏也正明月楼。
宋氏向亦蕊行了礼,便坐下了,待抿了口茶后,才恍然大悟般说:“呀,原来李福晋也在此啊!昨夜服侍四阿哥疲惫,竟没瞅着妹妹。”说罢,微微躬了躬身,就算行了礼了。
宋氏说:“姐姐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的。四阿哥喜欢听我唱曲,我知妹妹屋中有不少藏书,想来借上几本,不知可否?”
亦蕊强抑住酸溜溜的感觉,说:“当然可以,姐姐选可心的去便是。”
宋氏站了起来,挥着帕子,“啧啧”赞道:“妹妹这明月楼布置真是精致,我那采凤苑真是简陋不堪了。”
亦蕊知道她又故态复萌,爱搭不理地说:“那姐姐喜欢什么拿去便是?”
宋氏说:“姐姐想要,你这个明月楼……”亦蕊见她如此张狂,不禁有些错愕和愤怒。宋氏见她脸色突变,知目的达到,指着相应的物事说:“要这对花瓶和这套笔砚!”
亦蕊还未吭声,彩娟却已沉不出气说道:“其他物事就罢了,花瓶是小姐的陪嫁,笔砚是四阿哥用惯的,怎可给你拿去?”
宋氏还不罢休,笑道:“妹妹不会如此小气吧!”
“并非小气!”李氏起身朗声说道,“我反而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