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诏君转身闭住眼睛,愤怒的打马离去,有生之年,他一定不会忘了这次的屈辱,定要让那上官玄烨难堪百倍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陷入了这一片茫茫的黑暗之中,仿佛前尘往事在脑海里都只是一个飘渺的梦一般,没有了痛苦,没有了纠缠
没有了东陵西境,也没有了父亲残忍的死状更没有了她在大火之中痛苦不甘的亲眼看着腹中骨肉从身体之中滑落。
有的,只是一片小小的树林,树林里有一间茅屋,修建得非常的别致,与平常茅屋比起来显得多出来几分细腻来,加上屋后青山围绕绿树成荫,一汪清潭宁静幽雅,恍惚间以为是仙境。
入眼便是一片青翠,颂钦只觉得听到有人在叫她,那声音渐行渐近,却又那样的飘渺虚无。
“今天的功课又未完成!罚抄书三卷!”
“颂钦颂钦多么美好的一个名字,看看你现在又脏又乱的模样,怎么对得起这名字”
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一个难堪的泥人,身形还有些消瘦单薄,浑身脏乱不堪的糊了一层又脏又臭的泥巴,只露出了一双大大活灵活现的眼睛,满是委屈又惊恐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人。
可是眼前的是谁呢?
颂钦正想要一探究竟,就只觉得一方手帕轻轻地靠近过来,那手掌温柔,骨节分明五指细腻修长,轻柔的擦拭着她的脸颊,那锦帕上有着淡淡的让人欢喜的香气,轻柔的碰触,遮住了她的眼睛,锦帕一下一下的擦拭着她的脸庞,说不上多小心翼翼,但满怀感情
颂钦的眼睑微微一动,又觉得身子仿佛在晃动着,然后后脑传来一阵疼痛,让她轻哼了一句,勉强的睁开了双眼。
入眼的竟真的是一条锦帕,遮住了她的视线,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摩擦着,柔和的触碰,还有熟悉的淡淡香气。
颂钦一愣,那锦帕移开了她便看到了上官玄烨的脸,柔和的笑着,眉眼如画,就呈现在她的眼前,仿佛经过了很长时间,她生病时偶尔睁开眼睛,他就是这样坐在床前,为她擦汗,对她温柔深情的笑。
神情一阵犹豫,颂钦才感觉到了所处之地的颠簸,耳中又是一阵车轮翻滚的摩擦声,她这才看清自己竟身处马车之中,马车宽敞,而她正睡在车中的软榻之上。
上官玄烨就坐在榻前,见她紧张迟疑,他倒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微微的挑眉,似笑非笑的问道:“饿了?”
颂钦惊讶的抬眼看他,他又问道:“渴了?”
“这”颂钦匆忙中向窗边靠去,上官玄烨也没有拦她,她急忙的掀开了车帘,便看到外面天高云淡正是午时,四周官道平坦宽阔,车队正步伐一致的走着,眼前一片苍茫,早已经不是那宽广无际的草原了。
“这是哪?”即使外面阳光耀眼,但是颂钦却只感觉到一阵寒冷直直的从脚底蔓延至全身,昏迷前草原上的兵荒马乱,上官玄烨仿佛如清风一般的低语,还有慌乱中那些护卫呼喊的话语。
“你到底做了什么?墨诏君呢?”颂钦神情紧张,整个人几乎都要挣扎起身,一把向着上官玄烨扑过去,丝毫不见犹豫的攥住了他的领子,逼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上官玄烨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深邃黑亮的眸子注视着颂钦,嘴边还挂着一丝笑意,缓缓道:“他输了,就丢下你独自逃命去了,越南并不欢迎你,我便只有带你走了。”
“什么输了?你们你们都做了些什么?”颂钦自然清楚事情远不如看到的简单,而且墨诏君怎么可能会去行刺西越皇?
上官玄烨注视着她的眼睛,知道是掩藏不过的,而且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隐瞒她,他轻轻握住了颂钦攥着他领子的手,颂钦微微轻颤,立马将自己的手退了回去,也松开了上官玄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