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里,小区内的“绿化带”只是摆设,那些占位置的树木,光秃秃的枝桠犹如错落的勾爪朝天伸展,一副要撕破天空yīn沉的“狠”状,但缺少茂密的绿叶,那放氧的光合作用就跟地表枯黄的草坪,让人心生荒凉。
北风也跟着欺负人,它故意吹折掉细小的树枝,卷出脆脆的“咔擦”声,扰的本就不敞亮的太阳躲进厚厚的云层里。
天,似乎更冷了。
李家晟重重的吸口寒气,直击肺部的冰凉缓解了身体的热度。他没想到,一路走来,自己会这般狼狈。
左手的那袋食品重的快要把手腕压断,右手的那袋娃娃轻的压不住场。为保持身体平衡,他的肩膀必须向□□斜,同时还要夹紧老是hua落的娃娃。这架势怪奇特!
赶巧有人见到,便热心肠的上前询问:“你去哪栋楼,需要我帮忙吗?”
李家晟苦笑的摇头拒绝这位住户的好心,自己提着气、咬着牙朝前走。他就差两步路,没必要麻烦陌生人。
“我住前面那栋楼,我瞅咱们顺路,想帮你把!”那人追上去说。
李家晟仍固执的摇头拒绝。
僵持下,背后传来陌生男人的低唤:“李家晟?”
他下意识回头,笔直的视线内撞进一位手提东西、上身穿黑色夹克衫、下身着深灰色运动裤的男人。
这男人迎着他困惑的眼神,步伐稳妥的走到他身边,然后简明扼要的介绍:
“我是马寇山。”
李家晟楞住。
温叔口中“杀死婉婷的凶手”以孰知自己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他错鄂间又带着防备!
尤其是看到对方走路不打晃儿的样子,他惊疑温叔说的那句话——“马寇山断了条腿”。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他不着痕迹的打量其肥大的裤腿。
这种行为引来马寇山两声低沉的笑。他顺手勾来李家晟左手的袋子,然后冲热心人说:“谢谢,我来帮他,您慢走。”
待那人走远,马寇山毫不掩藏得拉高裤腿,露出一小截假肢给李家晟看。“我习惯了假肢走路,渐渐能做到与常人无异。”
于是,李家晟眼中的疏离转为亲近。他改拿左手抱住腋下的娃娃,无声地跟随马寇山的步调。
他特想问:“我们没见过,你怎么会认出我?”
“因为你见到说话的人就闪躲。”马寇山像是猜到他心中所想,出口解答。“好像从前的我,到处躲避会走路的人一样。”
那种不由自主露出的胆怯,唯有相同境遇的人能一眼看出。
闻言,李家晟颇为不自在的抖抖肩膀。
“晓琪没来接你?”换马寇山问他。
李家晟点点头,他为了能与对方jiāo流,就把右手的袋子转移到左手掌间,然后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打出:“你是马果佳的表哥?”
“晓琪说的?”马寇山放慢脚步,走路太久,假肢顶的膝盖疼。
“温叔提到过。”
温纶?马寇山眼神亮起,他问:“他怎么谈我?”
“嗯……”李家晟搂紧娃娃,斟酌片刻在手机上打出,“不幸之人。”
马寇山短暂得失神,他细细咀嚼那四个字,随后微酸的苦楚侵染味蕾。
等进去电梯内,他轻念他的名:“李家晟……”
“”
“帮我一个忙。”
“多带我去温叔那里,有你在,他对我很宽容。”
很简单的诉求却让李家晟按住电梯开合按钮。
敞开的电梯门似乎是他的答案,马寇山苦笑得与他注目而视。
他不再掩藏情绪,让黑亮的眼神夹杂无法诉说的委屈,让刚毅的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