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尼基迷迷糊糊的声音。
“是的,警官,”米歇尔厉声辩护道,“我正带我的孩子们去看一个亲戚。你想要她的姓名和地址吗?”
“没有必要,夫人。”他一副公事公办的腔调,“显然有一条保护xìng命令,禁止你把他们带出州界。”
她那硬充起来的短暂凶悍消失了。她想乞求,想恳求,想把钱包里的那几个美元送给他。只要他让她走,她就会继续开下去。怀俄明是个空旷的大州。她会找个地图上都没有标出来的镇子,找一份工作,一切从头开始,将所有的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
“妈妈。”尼基完全醒了,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因为他的声音很轻,因此一定是那种恐惧让汉纳醒了过来。
“妈妈?”她悄声道。
“没什么,孩子们。”米歇尔说,不过她的声音颤悠悠的,“好吧,警官。我们这就掉头回家。你甚至可以跟着我们,如果你愿意的话。”
一分钟百万富翁 第一部分 开明百万富翁的承诺:第二步(7)
巡警摇摇头:“对不起,夫人。你必须下车。”
这时,她知道会发生的一切。她凝望着怀俄明州黑洞洞的远方,凝望着茫然的大草原。开走吧。开车,开车,开车,仿佛她的破车能赛过警车。
“妈妈,警察为什么在这里?”汉纳现在也完全醒了。
他们在科幻片里是怎么说的?反抗是徒劳的。她下车的时候,那只是她脑子里闪过的许多疯狂念头之一。时间仿佛凝固了打开车门,慢慢下车。
突然,她的双手和luǒ露的胳膊碰到了冰冷的车子。她那紫红色连衣裙就是她穿着参加葬礼的那件是短袖。巡警让她张开四肢趴在车上。他自上而下地搜着身,两手胡乱地摸弄着,就像是商店购物的人在拨弄货架一样冷漠。
透过关着的后车窗,顺着怀俄明州巡逻警车投出的巨大灯柱,她看到汉纳的脸扭曲了。她能看见她在哭泣,尽管听不真切。她还看到尼基的棕色大眼睛盯着她。然后,他把妹妹拉到身边,吻了吻她的前额,搂在怀里。
“不用担心孩子们,夫人。”第二个巡警走过来,用比他搭档温柔的动作将她带走。“我们会好好照顾他们的。我们只是要把他们带到格里利,然后他们就会坐车回到迪尔克里克。”
米歇尔很想谢谢他语气中流露出的善意,可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抽泣。走到巡逻车跟前的时候,她吃惊地发现第一辆车的后面还有一辆车。这辆车的灯关着,她只能辨认出前排座位上还有两个耐心坐在那里的巡警的轮廓。她猜想其中有一个可能是个女的。她怀疑那个女的会不会也是个母亲。
在距离住家至少40英里外的两车道公路上,竟然有两辆州巡逻车巡逻。
安东尼埃里克森的杰作。
星期一晚上,在里弗代尔唯一的一家四星级饭店马里波萨酒店的私人晚宴。精巧而光线暗淡的12人宴会厅。板石壁炉炉床、假木头和煤气炉。
吉迪恩已经遇难11个月了。这是第二年的8月初。
米歇尔感觉自己像诺埃尔科沃德(No?lCoward)剧中的法国女佣,穿着黑色的制服,系着白色的花边围裙。她默默地从食客的左边将挑拣剩下的沙拉拿走。湿润的菊苣和黄油生菜躺在闪亮的醋油沙司中间。
她很擅长在小臂上码放餐盘,略微重叠着,以便一次能够尽可能多地端送盘子。她的主管萨拉说她学得很快。但是,米歇尔已经忘了怎样接受表扬。
回到厨房,她放下了胳膊上的盘子。长得敦实的萨拉来自太平洋的一个岛屿,深蓝色的发髻盘在脑后。她指示米歇尔安排下一道菜的盘子。
“外面怎么样了?”杰里米问道。
“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