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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哗啦啦”一声,连同两片瓦片一起跌落在地。双玉慌张出房,悄悄儿告诉双珠说:“胡同里摔死一个人了。”

    善卿见双玉房里的客人已经散尽,就到她的房里,靠着楼窗口往下看。果然看见那个摔下去的赌客躺在墙脚边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似的。众人随后也簇拥进双玉房里来看,只有雪香胆小害怕,拉着仲英的衣襟,连连说:“咱们回去吧。”仲英说:“这时候出去,不怕叫巡捕抓走么?”雪香不信,直喊:“你瞎说!”双珠过来解劝:“倒不是瞎说,这会儿巡捕守在门口,你也出不去呀!”雪香没法,这才罢了。善卿也来相劝:“咱们吃酒去吧。让他们去抓好了,没什么好看的。”众人也就陆续归位。

    双珠见桌上没有酒壶,到楼梯边喊巧囡赶紧拿酒来。巧囡还在门口看热闹,哪里听得见?双珠再喊阿金,也不答应。后来喊得急了,阿金才从亭子间里溜了出来,低着头匆匆下楼去。双珠看看亭子间里,黑黢黢地并没有灯烛,不禁大怒:“什么样子!真是太没规矩了!”阿金自然不敢回嘴。双珠一转身,见张寿也从亭子间里钻了出来,一溜烟下楼去了。双珠只好装作没看见,沉着脸款步回房。有一个人从窗户里爬到屋顶上想逃走,后面一个巡捕飞身追出,抡起手中警棍打去。

    等到阿金把酒壶拿来递给善卿,众人都要看抓赌,没心思喝酒。这时候听见胡同里一阵暴风雨般的脚步声,夹杂着鼎沸的人声,从东向西一哄而过。大家又都拥到窗边去看,只见那个从房上摔下来的赌客,已经放在一块门板上抬着,由几个中外巡捕押出胡同去,后面簇拥着一群看热闹的人,连楼下管账的、打杂的都在内。

    等这一拨人过去,善卿才把众人招呼拢来,重新入席。这一闹,子富豁拳的兴趣全被打掉,不肯再豁;季莼也为nǎinǎi定下的归期已经到了,不能再豁。于是纷纷叫盛干稀饭。酒局将阑,雪香第一个急急忙忙地走了,其余出局的也纷纷告退。

    这时候张寿打听到了抓赌的情形,上楼来禀报说:“尤如意一家,连二三十个老爷们,全抓走了,房子也封了。摔下来的那个倒没死,只不过摔坏了一只脚。”众人听了,又议论了一番,感叹不已。

    客人全都散了以后,接着对面双玉房间里还要连摆两个台面;楼下双宝也要摆一台。楼上楼下,乱哄哄地又忙碌起来。善卿觉得不舒服,反正也不得安静,就辞了双珠,自回南市家中。

    初八日傍晚,善卿到了尚仁里黄翠凤家,罗子富一见面就问:“李鹤汀回去了,你可知道?”善卿说:“前天夜里碰见他,还没说起呀?”子富说:“早一会儿我去请他,说是和实夫一起上船走了。”善卿说:“恐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

    说话间,葛仲英、王莲生、朱蔼人、汤啸庵先后来到。提起李鹤汀 ,都说他突然回家,必有缘故。等到陈小云来了,子富见客人已经到齐,就叫赵妈喊起手巾。小云问子富说:“你请鹤汀了吗?”子富反问:“不是回家了吗?你可知道他有什么急事?”小云说:“哪有什么急事,就为昨夜他也在公阳里,一起抓进了新衙门,罚了他五十块洋钱。从新衙门里出来就上船了。我赶去看他,也没见着。”善卿急问:“那么从房上摔下来的可是他?”小云说:“摔下来的是个大流氓。早先还是个三品顶戴呢,大轿子抬进抬出的,威风得很。后来在苏州遭了一场官司,下来了。如今在那里开赌场,尽拉一帮人抬轿子①。昨夜没摔死,就算他运气了。”子富说:“那一定是周少和了。鹤汀怎么会去认识他?”小云说:“鹤汀也是自己不好,要去赌。不到一个月,输了三万块。要是再输下去,鹤汀可就不得了啦。”子富说:“实夫是他叔叔,也真没道理,应该说说他嘛。”小云说:“实夫倒是真节俭,来了一趟上海,花酒也不肯吃,挺规矩的。”善卿说:“你说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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