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人?”姚nǎinǎi俨然地在jiāo椅上坐下,嚷着说:“不跟你说话!二少爷呢?叫他出来!”
霞仙早猜到了几分来意,仍冷冷地回答说:“你问哪个二少爷呀?二少爷是你什么人?”姚nǎinǎi大吼大叫,手指头直点到霞仙的鼻子跟前:“你别跟我这儿装傻充愣!你不知道二少爷是我男人?是你把二少爷迷住了,今天要你认识认识我是谁!”说着,恶狠狠地瞪着眼睛,好像就要扑了上去。霞仙见是这般光景,不禁哑然失笑,也没有回答她。阿巧胆小怕事,急忙取来茶碗,撮进茶叶,喊外场来沏上,端了过去说:“姚nǎinǎi请用茶。”又捧上水烟筒说:“姚nǎinǎi请抽烟,我来装。”卫姐也急忙摁住姚nǎinǎi,没口地分辩:“二少爷这里不大来的呀,如今好久没来啦!真正难得叫个局,酒也从来没吃过。姚nǎinǎi别去听人家瞎说。”卫霞仙正坐在窗前梳头,姚nǎinǎi进来,俨然地在jiāo椅上坐下,嚷着说:“二少爷呢?叫他出来!”
大家正在七嘴八舌劝解的时候,忽然霞仙吆喝了一声:“别说了!瞎说些什么呀!”回头这才对姚nǎinǎi朗朗地说:“你家的男人么,应该到你自己府上去找哇!你什么时候jiāo给了我,这会儿到这里来找男人?我们堂子里没到你府上去请客人,你倒上我们堂子里来找起男人来了,岂不是笑话?我们开堂子,做的是生意,来的都是客,可不管他是谁的男人。是不是你家的男人,就不许我做呀?老实跟你说吧:二少爷在你府上,是你男人;到了我这里,就是我的客人了。你有本事,应该把你家男人看住了,干吗放他到我们这里来呀?客人到了我们这儿,你想把他拉回去,你去打听打听,上海洋场上可有这个规矩?这会儿甭说二少爷没来,就是来了,你敢骂他一声、打他一下吗?你欺负你男人,我管不着;要是欺负了我的客人,哼哼,你可得当心点儿!二少爷怕你,我可不认识你是什么nǎinǎi!”
一席话,说得姚nǎinǎi哑口无言,涨得彻耳通红,几乎迸出眼泪来。正想找一句话来反驳,霞仙可又接着损开了:“你是个nǎinǎi么?是不是nǎinǎi做得不耐烦了,也想到我们堂子里来找个乐子?可惜这会儿还没人来打茶围,要是有人在这里,我叫客人抓住你强jiān一通,看你回去还有什么脸皮去做人!你就是告到新衙门里去,堂子里的jiān情,反正说不清楚,也没人会管你的。”
这里正说得热闹,楼下的外场忽然喊了一声:“客人上楼喽!”霞仙冷笑着说:“来得正好,快请进来。”卫姐掀起帘子,迎进一个四十多岁的客人来,三绺长须,身材微胖,原来是北信当铺的翟掌柜。那姚nǎinǎi见果然来了客人,吓得心头小鹿儿横冲直撞,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又羞又怕,哪里还说得出半个字儿来?
翟掌柜进房,见坐着这么一个fù人,上下打量她半天儿,也琢磨不透是干什么的。霞仙却笑着问翟掌柜:“你可认识她?她就是姚季莼姚二少爷家的少nǎinǎi呀!今天到我们堂子里来,有心要丢一丢二少爷的面子呢!”
翟掌柜听了,还茫然不解,卫姐过去附耳说了个大概,方才明白,不由得也皱着眉头说:“这可就是姚nǎinǎi欠斟酌了。我跟季莼兄也同过几次台面,总算是朋友。姚nǎinǎi到这个地方来,季莼兄面子上好像不大好看吧?”霞仙接嘴说:“有什么不好看?好看得很哪!二少爷一直来生意不大好,有了这么一位nǎinǎi,可就要发财啦!”
翟掌柜向霞仙摇摇手,转过身来善言劝解:“姚nǎinǎi请先回府吧,有什么话,叫季莼兄来说好了。”姚nǎinǎi无可奈何,气得几乎要哭,急忙站了起来,带着老妈子出房下楼去了。霞仙故意冷笑一声说:“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