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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多亲热,徐大爷的灵魂儿都让她叫走了。”来安说:“我不听。怎么没人叫一声我呀?”潘三儿笑着说:“还是来大爷够朋友,说话没偏没向。”张寿说:“要说够朋友……”刚说了半句,被茂荣大喝一声剪住了:“你再要说出什么来,两个耳刮子!”张寿说:“就算我怕你,行了吧?”茂荣说:“你倒来讨我的便宜!”一面说,一面挽起袖子,赶着要打。张寿往外就跑,徐茂荣随后追去。徐茂荣从大床帐子里面钻了出来,那叫潘三的野鸡也披着棉袄下床来。张寿还笑嘻嘻地瞧着她做怪相。

    张寿拔去门闩,跑出门外,直奔到胡同东头拐弯处,不料黑暗中有个人走来,撞了个满怀。那人急得直嚷:“干吗,干吗!”听上去声音很熟。徐茂荣从后面赶来,问:是不是长哥?“那人答应了一声。徐茂荣就拉住了那人的手,转身回去,又招呼张寿:”你小子快回来吧,绕了你了。“

    张寿放轻脚步,随后进门,仍把门闩上。看帘下那人,原来是陈小云的管家长福。张寿忙进去问他:“是不是散了席了?”长福说:“哪儿能就散了?局票还是刚发下去呢!”张寿想了想,叫:“来哥,咱们先走吧!”徐茂荣说:“咱们一块儿走!”说着,就一哄而去,潘三儿送也送不及。

    四人离了居安里,往东到石路口。张寿不明就里,只顾往前走。徐茂荣一把拉住,叫他朝南。张寿说:“上哪儿?我不去。”徐茂荣在背后推了他一把说:“你敢不去,跟我犟犟试试!”张寿几乎一jiāo摔倒,只得一起过了郑家木桥。走到新中街,只见路边一个中年女人抢过来叫了一声“长大爷”,拉了长福的袖子,嘴里说着,脚下走着,引到一处,推开一扇半截栅栏门进去。里面只有个六七十岁的老婆子靠墙坐着,桌上放一盏昏暗的油灯。那女人问:“郭姥姥,烟盘在哪儿?”郭姥姥说:“就在里床。”

    那女人忙取个火纸媒子①,引了火到后半间去点着了马口铁回光镜玻璃罩壁灯,把火苗儿旋得高高的,请四人进房去坐,又点上了烟灯。长福说:“鸦片我们不抽了,你去叫阿二来。  ”那女人答应着去了。 郭姥姥又颤巍巍地摸进房里来,手里拿一只洋铜水烟筒,问:“哪位用烟?”长福一手接过去,说声“甭客气”。郭姥姥仍到外半间去坐着。张寿问:“这儿是什么地方?你们可也真会找地方玩儿!”长福问:“你说像什么地方?”张寿说:“我看叫‘三不像’:野鸡不像野鸡,台基②不像台基,花烟间不像花烟间。”长福说:“正是花烟间。因为这会儿她有客人,  暂借这个地方来坐会儿,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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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  火纸媒子──当时火柴虽然已经由瑞典进口,但是极为名贵,一般人用不起。通常大都还是用火镰、火石打火。打火之先,要用黄标纸搓成一个纸卷儿,点火以后再熄灭,使纸卷儿尖端炭化。打出来的火花儿迸到炭化的尖端,马上用嘴吹气,能把纸卷儿点燃,并吹出火苗儿来。这种纸卷儿,就叫“火纸媒子”。也可以用它从一盏燃着的灯引火去点另一盏灯。

    ②  台基──专供男女临时幽会的地方。

    说着,听得那栅栏门“呀”地一声响。长福往外一看,正是王阿二。阿二进房来,叫声“长大爷”,又问三位尊姓,随后说:“对不起,恰好不凑巧。诸位要是不嫌脏,就在这儿坐会儿,抽口烟,行吗?”

    长福眼看着徐茂荣,候他的意思。茂荣见那王阿二倒是花烟间里出类拔萃的人物,在这里坐坐也还可以,就点了头。王阿二到外间去拿进一根烟qiāng和两盒烟膏来,又叫郭姥姥去喊老妈子沏茶。

    张寿见这后半间屋只有一张大床,连桌子都放不下,四五个人根本转不开身子,就说:“来哥,咱俩先走吧!”徐茂荣看是这般光景,也不好再留。

    于是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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