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
“我出来……没有告诉任何人,还特意在江南绕了一圈,他们不会知道我在哪里的,也不能找你麻烦。我,我虽然很笨,但是……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我……”他越说越快,到后来呼吸都有点急促,眼睛却再也不敢跟我对上。
我说不出话来,只能一遍遍地轻轻抚摸着他柔软还带着湿气的发丝。
“夙墨……我承认我笨,你要想骗我的话特别容易。”黑暗中,一滴清清冷冷的泪水无声地滴到了我的脸上,他的声音颤抖:“所以你老骗我也没什么意思……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我无声地把他纤长的脖颈拉下来,干脆地堵住他漂亮的嘴唇。
他就算什么也不懂,也是这世上最坚强的笨小孩。
去相信,去屹立,去生死相随。
他比我要坚强得多。
我在黑暗中缓慢而坚定地开口:“重楼,现在我说的话,你每个字都要认真听。”
“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候,我是生活在世上最底层的人,没有人在乎我,我甚至都不如一条狗,没有人会去理一条狗不是么?我身上唯一值钱的就是屁股,为了一顿饭,一件衣服,我就得去勾引男人。”
“所有人都用鄙视不屑的眼光看我,没有人真正需要我,爱我。只有我自己会忠实地爱着自己。为了摆脱这种命运。我做了太多……太多糟糕的事情,糟糕到,我自己都不敢回头去看。”
“我好久都没有试着去喜欢一个人了。总觉得自己不配,没有人会要这样肮脏的我,看着你的时候,我是真的觉得自卑。”我说的很平静,坦白的感觉其实并不那么糟糕:“如果你愿意的话……就等等我……多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慢慢去学,我会尽量给你幸福。好么?”
过了一会,重楼慢慢地伸出手,然后握住我的手掌,虽然轻,但是握得很紧。
々 …
……
第二天早上我起的很早,重楼还赖在被子里不肯起来。
我也没叫他,径自赶去了凛熙的屋子。
虽然针都已经拔了出来,但是他毕竟受着伤,也不知道睡得好不好。
当时我连这些琐碎的事情都全部想到了,却居然就是没有想到要怎样跟他讲重楼出现这件事。
后来我猜,或许我心里根本就一直在潜意识地在回避这个问题。
不想跟他解释什么,甚至根本不愿提起来。
因为我其实很清楚,他那么骄傲高洁的人,又怎么可能接受这种残破的,不全的感情。
我到的时候,凛熙已经醒了。
他很安静地靠在床边,发丝未束闲适地披散着,侧脸在早晨和煦的阳光下显得温柔怡静。
“好点了么?”我走过去轻声问。
“嗯……”他笑了笑,慢慢地站起身,然后披上了件白色长衫,走到茶桌旁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问:“昨天晚上是谁?”
我心中一紧,忽然感到了一种哑口无言的尴尬。
就是这个时候,一个黑色身影忽地从门口处闪了进来,伴随着一声熟悉的呼唤:“夙墨……醒来看不到你吓死我了,幸好那个人告诉我要来这边找你。”
这宫里除了我之外,还会不知情地穿着黑衣的人只有一个,就是那个让我心虚不已的罪魁祸首重楼。
被他从后边亲昵地搂住,我真是有种东窗事发的感觉。
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回身亲了下重楼的额头,然后柔声说:“你去外面等我,我还有点事。”
然后转身,面对着一身简单白衣的凛熙。
他很平静,平静到甚至有些事不关己的漠然。
我忽然感觉有点害怕,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