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就确定他是玉卿,因为他的身上,有著那种一如我初见凛熙时的独特的冷冽沈静。
“阁下好功夫。”他的嗓音清透如玉石,面色冰冷:“我这三个月不给别人看病,请吧。”
“我不是来找你看病。”我淡淡地摇了摇头:“我来,是想见一个人。”
玉卿纤细的眉毛有些不耐地皱了起来,冷漠地看了我一眼。
“他叫重楼。”我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不满,语声柔和地说。
他面色一变,斜飞的丹凤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杀意,一字一顿地说:“你找错地方了,这里没有姓重的人。”
“不要想对我下dú。”我漫不经心地看了他藏在袍袖中的苍白手指一眼,顿了顿,才低声说:“我是夙墨,凛熙叫我来的。”
玉卿的表情有些晃动,墨黑色的丹凤眼里划过了一丝迷茫,他沈默了许久,最终只是平静地开口:“跟我来。”
……
……
碧竹居的外围暗藏奇门遁甲之术,如果硬闯的话,的确是有些麻烦,所幸玉卿带路,很快就绕过碧竹迷阵,走到了碧竹居里面。
“他现在叫做玉楼。”玉卿在前面走著,忽然淡淡地说,语气中却带著丝隐隐的硝烟味:“跟著我姓玉。”
我犹豫了一下,轻声问:“他真的,什麽……都不记得了麽?”
“是的,他现在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什麽都不懂得。”玉卿语调平淡地说到这里,表情却忽然一变,有些警告意味地对我说:“你见一见他可以,但是绝对不要跟他说以前的事情。”
我沈默了半晌才试探著,小声问:“他,他还好麽?”
玉卿回头,有些嘲讽地看了我一眼,什麽都没说,只是带著我又穿过了一座院落。
“这里了。”玉卿在一所小竹屋的房门前敲了敲,就推门走了进去。
我曾无数次无数次地想象过,重新见到他,两个人会是怎样。
可是此时却忽然发现,想象本身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因为我的记忆还留在从前,而我们却早已不在。
……
夕阳灿金色的流光透过窗口的竹帘洒进房间,把清雅的竹屋都映成了暖洋洋的色调。
他趴在窗前的软榻上,一身素净的白衫,轮廓优美的侧脸在夕阳下,那麽的动人。
我忽然想,三年了,三年没有看到他了。
“玉卿大哥!”他显然是待得无聊,见到我们进来,立刻跳了起来,一脸小狗似的欢快。
“小楼。”玉卿锐利的丹凤眼里闪过了一丝温柔。
我觉得心里闷得要窒息,这声小楼,本该是我的,是我的……
“我先出去,你们聊一下吧。”玉卿冲重楼笑了笑,转身走出了房间,看向我的眼神却明显有些警告的意思。
重楼巴巴地望了一眼玉卿的背影,最终只能有些丧气地垂下头。
我转头看他,有些发愣。
那双我曾经无数次亲吻过的琥珀色狐狸眼,眼里有些哀哀的水光,像是只被丢出家门的小弃犬。
“你是玉卿大哥的好朋友吧。”他忽然抬头看我,瞳仁剔透得像是宝石,带著阳光般明澈的光芒。
“恩。”我点了点头,眼睛里不由带上了丝希翼,轻声说:“我叫夙墨。”
“夙墨。”他重复了一遍,眼里看不出任何过大的波动,只是很单纯地,平静地,念著──夙、墨。
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已经再也……不具有曾经的那些旖旎缠绵,抵死爱恋。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是,我是玉卿的朋友。”我勉强地扯出惨淡的笑容,点头道。
重楼“噢”的一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