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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酒楼

    暗风瞧见我走出来,忙快步走上前,伸手入怀,赏给狱卒几两碎银子,又如此这般对狱卒吩咐了一份,无非是对狱中之人多加照料、若有风吹草动及时来报云云。

    待暗风jiāo待好,狱卒朝我拜了拜,悄然关闭了大理寺的后门。

    我对暗风道:“陪本宫先去一个地方。”

    暗风扶我上轿时,恭声问我:“去往何处?”

    我笑,道:“圣上平素出了宫最喜去的地方。”

    暗风怔了怔。

    “怎么?圣上平素最喜去哪里,暗风你都不知晓么?”

    暗风闻言,忙道:“不,属下只是……”顿了顿,对抬轿的暗卫道,“去锦绣酒楼。”

    我自然知晓暗风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无非是,惊讶于,自圣上登基后,向来鲜少与圣上有jiāo集的本宫,竟然是知晓的,圣上处理朝政后,最爱的去处。

    其实,这又有何好奇怪的呢?

    不闻不问,并不代表,一无所知,不是么?

    这三年来,我的皇帝侄子,坐镇金銮殿,收服朝臣,统一君权。

    这三年来,我,以着帝姑的身份,坐拥篱落宫,尽享美色,好不痛快。

    看似,各自忙碌,两不相干。

    但是,我的皇帝侄子,不也是,不声不响的,就是拆了我的篱落宫,遣散了我的一堆面首蓝颜。

    所谓,两不相干,不闻不问,也不过是,彼此心照不宣的表象罢了。

    姑侄情份,纵然不至于到了狡兔死走狗烹,鸟尽弓藏的境地。彼此警惕、彼此防备,不过也是无可厚非之事。毕竟,踏着太多人的尸体走过来的我与他,比谁都清楚:皇权面前,没有永远的敌人,亦没有永远的亲情;要想活命,唯一可信之人,只有自己。

    他防备着我。

    我警惕着他。

    确然是,再也正常不过之事。

    毕竟,知己知彼,方可心有底气。

    诚如,他知晓,我在篱落宫中一举一动。

    他在那金銮殿中一举一动,我又如何不知?

    我站在酒楼外,抬眸望向朱漆的大门,宽宽的廊檐,烫金的牌匾,眼眸随意瞟过虚掩朱门内,喧嚣来往的男男女女,不觉展眉轻笑出声。

    暗风步步紧跟在我身后,低声问我:“夫人何故如斯开心?”说话间,锐眸不忘四处逡巡,神色不见松懈。

    君王微服出巡,出没于鱼龙混杂的酒楼中,作为暗卫统领的暗风,自是比谁都要来得不轻松,肩上沉甸甸的是护卫君王安危的责任,丝毫不得松懈。

    想来,暗风亦是君王的暗卫当久了,职业习惯使然,只要一走入这酒楼,自是百倍的小心谨慎。连我看着,都心生不忍。

    “难得的,并非陪了你家公子来此,暗风你,自是无须四处警惕的。”我说着,率先抬脚入内。

    “您的命,在公子眼里,堪比天下。”

    我顿住脚步,盯住身侧的暗风,朱唇微挑,笑将起来,笑罢,道:“暗风,这是我,好久不曾听到的,天大的笑话。”

    “哎唷,这不是风爷么?好些日子不曾来了罢,快,快,楼上雅座请!”人未到身前,声先到,随着一阵香风扑鼻,一半老徐娘站在了我与暗风身前,瞧见我,讶了讶,旋即,笑道,“这位想来是尊夫人吧?虽是粗布木钗,却是不掩绝代风华,这眉目鼻唇的,长得是真正的绝色无二啊,比起我那宝贝女儿,不知美上多少。怨不得风爷每次来,对我那宝贝女儿都是目不斜视,不假颜色呢。今日个,总算明白是什么个理儿了。”

    “来来来,少夫人,这边请!”

    瞧这半老徐娘的热乎劲儿,我当是自己进的不是什么酒楼,而是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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