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后话里的机锋带着杀气扑向凌采薇,令她呼吸微微一滞,她瞥见太子注视着她的殷切目光,恍然惊觉无条件的退让只会使人变得弱小。她讨厌面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不想压抑自己对她的厌恶之情。
“佛言恶人害贤者,犹仰天而唾,唾不至天,还从己堕。种如是因,收如是果,皇后请宽心,儿臣慈悲,神明有识,一定会让恶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她眼睛如寒星,目不转睛地回望着自己狠dú却劝别人慈悲的袁乐瑶。
南荣烈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他知道他的爱妃伶牙俐齿,神思诡辩的本事不逊色于他,见她在南后的刁难下不但没吃亏,反而占了上风,不由地牵起嘴角,低头喝了一口酒,掩饰他此刻的得意。
“卫国的公主就是与南国女子不同,不知除了嘴上的功夫,太子妃还有没有其他本事让本宫和在座的领教一二。”南后扶了扶鬓间的碎发,难得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今天是除夕,往年这个时候都有些歌伎、舞伎的助兴表演,年年一个样子没有新意,让人看了都烦。听闻太子妃在卫国时歌唱得好,而且都是些新鲜曲,不如今天让大家都饱饱耳福。”
殿内的灯烛接连噼啪的bào开灯花,空气里凝滞的气氛便有了一丝流动,大殿下凝神屏气地一干人在这噼啪声中偷偷地喘了口气。
“好,太好了。母后这个提议颇合我意。”贤王坐在座位上开心地拍着手,太子用余光扫了他一眼,怎么瞧他都是贼眉鼠眼,让人见了不爽。“我看这个提议不妥。”南荣烈身体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才接着说道:“本王听闻贤王妃擅长御马之术,随身带着皮鞭常常抽打的无缰之马忘记自己是个畜牲。不如贤王妃先表演一段给大家长长眼。”
南荣烈话音刚落,怀王一口茶喷了出去,其他几个王爷碍于情面,忍着笑不敢出声。贤王的脸登时就由红变白,由白变青,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何故咽了下去。贤王妃羞得用手绢遮着红透的脸蛋,头低得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
“太子,这是什么场合说话不掌握分寸,简直太没规矩。”南后一张脸涨得通红,双目升腾着怒火瞪着南荣烈,而他就像没看见一样,悠然说道:“儿臣知道母后想看表演,才特意推荐,不喜欢看可以换个节目,何必发火。”
南后一时气结,旁边的宫女忙上来给她捶背抚胸顺气。
凌采薇奇怪其中缘由,想向旁边的齐王妃讨教。见她始终低着头专心喝着早已凉透的茶水,并无搭理她的意思,便收起念头。
她哪里知道,太子口中的御马之术乃是闺房之事、床。笫之欢。贤王口味重,喜欢行房时寻找刺激,常常去妓院里寻乐子。齐王妃为了笼络住他的心,不知从哪里学来一套驭夫术,用在贤王身上。没想到贤王从那开始便乐此不疲,虽然身上常常被贤王妃抽得遍体鳞伤,却对她宠爱有加,这些事虽都是秘闻,但难免有多嘴的太监宫女当趣闻传播出去。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何况还是这样一件关乎闺房之乐的轶事,不消几日便在皇室里传开。南后听闻,气得差点要休了这个贤王妃,是她的宝贝儿子死活拦着,才留了下来。罚她抄女德和佛经半年,以示惩戒。
这是两年前的事了,太子翻出来拿它做文章,无非是气愤南后不尊重凌采薇,想要气气他们。
果然一招奏效,南后再不提让凌采薇唱歌之事。
须臾,早已准备好的舞伎们得到南后的准许蹁跹入场,在大殿正中紧密的摆出姿势,乐师奏响一曲春江月,身穿薄纱彩衣的年轻女子长袖一挥,大殿中间犹如一朵含苞的花,在乐曲的催眠下瞬间绽放。
晚宴算是正式开始。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至少在乐曲的遮掩下,紧张的气氛暂时缓解。
南荣烈担心南皇的